沈莺莺第二天上午就去了深港,她不是正式员工,没有什么手续需要办,只要把柜子钥匙交回去就行。
到了公关部经理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交代了自己的来意,待经理同意后,她想了想,又补充道:
“经理,还有一个事麻烦你,我离开深港的事情能瞒着君凌墨吗,能瞒多久就多久,很抱歉,让你为难了。”
经理叹了口气,“我是深港的老人了,宁老板对我有恩,他已经交代过了,我会尽全力做到的。”
从深港出来,沈莺莺轻抚着肚子,重重地吐了口气,在心里道:宝宝,一切都会是新的开始。
忽然,她的手机响了,她看到是那家医院的号码,连忙接起来,冰冷而公式化的声音从里传来:“沈莺莺小姐吗,今天上午查房的时候发现你妈妈已经自然死亡,请你来医院办理一下手续。”
沈莺莺呆在当场,看着手机暗下去的屏幕,茫然而无措。
只停了一瞬,她马上狂奔到路边,拦了出租车往那家医院赶。
冲进病房的一瞬间,里面的病人家属诧异地喝她:“你是谁啊!快出去,打扰我老公休息了!”
沈莺莺一颗吊在嗓子眼的心又往上提了提,她顾不上道歉,转身往服务台冲去。
“护士!护士小姐!住在1901病房的人怎么不见了,我妈妈怎么不见了!”
“已经送去停尸房了,你去那边看吧,节哀。”护士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略带同情,她看过太多生离死别,已经麻木了。
“停尸房?”怎么可能!她妈妈真的去世了?“不,你再帮我查一下,你帮我查一下,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昨晚才来看过她,她还好好的,她还对我笑了一下,她马上就会醒来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高,嘶哑又尖锐。
护士皱眉打断她,“你别那么激动!”
“我妈妈没有死!”她声嘶力竭,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护士。
“喏,这是你妈妈的死亡证明。”护士把一张纸递给她,又朝着路过的护工大声道,“小斌,你带这个女的去下太平间那边,别让她在这里闹了,吵得脑壳子疼。”
停尸房里。
沈莺莺颤着手揭开白布,伸手触碰她妈妈的脸,指尖的触感冰冷僵硬,尸体已经凉了,眼泪,终于汹涌而出……
没了。她的妈妈,真的没了。她还没看到她的小外甥,就这么突然没了。她静静地躺在这里,闭着眼睛,表情安宁平静,好像只是睡着了,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的,再也醒不来了……
妈妈,你怎么舍得走呢?你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舍得这样不清不白地走呢!
她的手机铃声在静谧的停尸间里尖锐地响起,带她来的护工在门口朝她喊:
“你赶紧出来!里面不让接电话!”
沈莺莺进去的时候,像个女疯子,出来的时候,像个行尸走肉,护工在她身后关上太平间的门,无奈地对她讲:“你还是早点办了手续,送你妈去殡仪馆吧,放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那个护工走了,她的电话再次响起来,稍稍拉回她的神志,两次都是陌生的座机号码,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疑惑,木然接起电话。
电话里响起沈菁菁开心的声音和她那边节奏明快的乐曲声,“怎么样,沈莺莺,我猜这种病就是很容易死的,果然是这样哦!”
沈莺莺狠狠一怔,嘶哑吼道:“沈菁菁,你这个毒妇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沈莺莺,我说过的吧,你的贱人妈能不能活着,全凭我乐不乐意,现在我不乐意让她继续活着了,就是这么简单。”
“我就是要让这个老贱妇下去给我妈妈道歉,她凭什么占着沈夫人的名头这么多年,那个位置是属于我妈妈的!”
沈莺莺无力地闭上眼睛,只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在一点一点被抽走,就在昨天,她决定什么都不跟沈菁菁争了,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她!“沈菁菁,你会有报应的!”
沈菁菁笑得越发得意,“报应?呵……你信?我可不信。”
“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妈妈用命给我铺的路,你们挡着我的路,我就把你们除掉,我有什么错?”
强盗逻辑。沈菁菁,你被沈聪带进沈家的时候,如果不是我妈妈看你幼小可怜放你一马,你就算死在贫民窟里都不为过!何至于今天因你丢掉了性命!
“哈哈哈……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敢说了?你这么不要脸地勾引凌墨,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你少天真了!”
“沈莺莺,你不是很想生下这个孩子吗?今天我就送它去地下和你妈妈作伴,要是你运气好,来个一尸两命,你们就一家团聚了,哈哈哈……”
她的笑声真的很癫狂,沈莺莺蓦地缩紧瞳孔,手掌下意识地覆上小腹,“沈菁菁!你不怕君凌墨知道你弄死了他的孩子吗?你不怕他怀疑你的善良根本都是假的吗!”
“呵呵呵……沈莺莺,你真是单纯,你的孩子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流掉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忽然,一只戴着医用手套的手从背后绕过来捂住了沈莺莺的嘴巴!
手机里传来沈菁菁诅咒一样的声音,“祝你黄泉路上,一路顺风,我的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