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他!”
美目停留在拳台上的一个男人,任远姝红艳的嘴唇轻启,染着红色指甲油的指尖顺着视线指了指。
她的话音刚落下,就听到坐在自己身旁的大哥呼吸一滞。
“你确定?”
任远姝的耳边传来大哥的声音。
大哥再一次询问她的意见,但那话音里分明透着几分别的意思。
大哥想让她再考虑考虑。
至少,她琢磨出了这一层意思。
可任远姝没有立马接过话茬,而是继续盯着拳台上的那个男人。
此刻,她正坐在楼座,低头看着底下一楼的拳台。
这地方虽然是个地下拳庄,但名不见经传的,环境实在不能称之为上乘。
在周围昏暗的灯光下,拳台上设置了一个八角笼。
观众皆在八角笼中外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拳台上的比赛,时不时地为比分欢呼几声。
任远姝的对面闪着红色的光,那红色的计分器里记载着目前的比分情况。
现在的比分是八比五。
获得八分的是她看上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利落的寸头下,是不停滴落的汗水。
他的手腕上绑着蓝色的腕带,连带着身上穿着的短裤也是深蓝色的。
古铜色的皮肤,有着令人艳羡的八块腹肌。
当他一个拳头朝对手的面部进攻时,任远姝清晰地看见了他那怒张的青筋和完整的手臂肌肉。
而任远姝的目光落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时,她不由得在心里轻轻地感叹了一声。
看起来是个俊男。
更重要的是,任远姝看着那个男人的眼睛时,注意到了他眼底里的阴狠。
仅仅是这么一眼,任远姝已经在内心确定了。
她就是要这个男人。
下一秒,那个男人果决用腿地将对手击倒,缠着对手的右腿。
从他腿部肌肉紧绷的情况来看,已经是用了不少的力气。
裁判一边咬着嘴里的口哨,一边盯着手中的读秒器。
台下观众的心情已经被这样的场面点燃,激动地跟着裁判读秒。
读秒结束,那个男人再次拿下一分,这才将对手松开,回到一旁,重新进入新的对峙状态。
任远姝看向那个男人的目光里逐渐多了几分欣赏。
尽管周围光线昏暗,却遮挡不住她已经上扬的嘴角。
那个男人的眼里尽管阴狠,但刚刚放松的片刻,她看到了那眼里的清澈。
清澈到……
似是无人在那双眼里驻足过的样子。
像是一头无人能够驯服的野狼。
冷淡又阴狠。
可明明是这样一头野狼,此刻却被困在八角笼中里,靠着自己身上的几分力量,博得观众一笑,以此谋生。
犹如困兽。
这已经足够挑起她的兴趣。
“靳伯恒,二十二岁。”
任远姝还在看着那个男人时,她听到了身旁大哥的声音。
收回自己的视线,扭头看向大哥时,任远姝发现大哥正翻动着手中的一小沓资料。
这倒也是她大哥的行事作风,认识一个人之前,总能先把对方的底子都给打探过一遍。
“七岁之前经历不详。”
“七岁进入云城安佑孤儿院。”
“十五岁开始进入这家地下拳庄练习打拳一直到现在。”
大哥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靳伯恒的经历总结概括完毕。
“还有呢?”
任远姝右手手肘搭在沙发上,显然是将大哥刚刚说的那些话听进去了。
“远姝,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为了给你挑选保镖,让你在T组工作更加顺利。”
“而他这样经历的人,我认为并不适合给你当保镖。”
大哥说话的语气比之前严肃了不少。
任远姝的目光终于从靳伯恒的身上移到自家大哥的脸上。
她若无其事地抬起左手,用手掌心轻抚着自己的后脑勺,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听自家大哥说话。
可实则她不过是将一枚珍珠发卡戴上。
“你刚来T组不久,有一个好的保镖,不仅能够给你的工作带来许多安全保障,在生活中……”
大哥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又接过刚刚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大哥,你觉得我来T组是因为我想来吗?”
而任远姝却打断了大哥的话。
红艳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字句里却有着不容让人反驳的压迫力。
她的反问句,更像是肯定句。
大哥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一般,怔了怔,抿了抿嘴唇却没有说话。
“任大小姐,任先生此前已经和我说了情况,我这虽然是地下拳庄,但各种各样性格的拳手。”
“有性格比较随性温和的,也有能力特别强的。”
“靳伯恒这小子虽是十五岁就来了我们这里,但他为人淡漠,和所有人都不熟,况且也不是我们拳庄最拿得出手的拳手。”
“您要将他赎回当您的保镖,恐怕不太适合。”
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地下拳庄老板看到两个人现在的状态,赶紧摆摆手,出来打个圆场。
此时,拳台上的比赛已经来到赛点。
若靳伯恒再能拿下一分,他将赢得这场比赛。
一楼观众的欢呼声将任远姝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但当她的视线落在靳伯恒的脸上时,那好看的眉却开始紧紧地皱了起来。
要赢得一场拳击赛并不容易,站在拳台上,整场比赛已经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靳伯恒的脸上已经挂了些彩。
“他的赎金多少?开价吧。”
任远姝心里莫名闪过一阵细微刺痛,似是被微弱电流击中的痛麻感。
她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老板,开了口。
“远姝!”
老板还没有开价,她身旁的大哥已经忍不住叫了她。
早已经料到大哥会有如此反应,任远姝不紧不慢地从楼座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装若无意地撩开自己的长发,清凉的吊带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勾勒了出来。
“大哥,现在T组的组长,是我。”
任远姝的目光再次从拳台上的男人略过,然后转身看了一眼自家大哥,美目里透着坚定。
见状,大哥没再说话,仍然坐在沙发上,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老板,你可以好好考虑价格,我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
“另外,这场拳击结束之后,不论他今天是否还排了其他的比赛,我都要见到他。”
任远姝往前走了几步,慵懒地靠在二楼看台栏杆上,视线回到拳台上的那个男人。
看向那个此刻已经赢了比赛,获得了场内大部分观众欢呼,却仍然面无表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