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过往如远山,泪光是山顶雪线…”
一间不漏雨的屋子,一件可以穿的衣服,粗茶淡饭,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怪不得,那个聪明的女人从一开始就向往自由。
上官浅身着一件粗布素衣,站在一丛杜鹃花前,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伸手给它们浇水。
昏黄的灯光落在女人的身上,有一种朦胧的美感,外面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
无峰训练出来的听感让她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头来,这种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人经过,好看的手指在木瓢上一下一下的敲打着。
“吁~”
“公子到了。”小厮殷勤的说道。
一锭金子落在他的手心,“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马车上面走下来一个黑衣公子,身形修长,眉头有解不开的忧愁,眼神深邃的看着这间简单的小院子。
男人长吁了一口气,抬脚向里面走去。
他的五官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生动立体起来——宫尚角。
墙背后,上官浅捂住自己的嘴巴,背过身子,眼神里流露出惊讶来。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宫家难道真的连一个怀孕了的女人都不放过吗。
“上官浅!”淡淡的声音里克制住了他的情绪,如同羽毛一般轻轻划过女人的心。
上官浅尤记得宫门最后一晚,她带着东西潜逃,可他一直追到了暗门口,她赌上了她的一切,可是在宫门的利益之前,她赌输了,输的彻底。
她不会再傻了,女人另外一只纤细的手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娘会保护你的,乖点,不要让爹爹发现。”
“上官浅,我知道你在,出来吧,跟我回宫门。”男人声音低沉沙哑,压制着冲动。
回去,宫门她再也不想进去了,上官浅躲在墙后,脸上勾起一抹冷笑,宫门就是伪君子。
安静的空气飘散着淡淡的杜鹃花香,正是花开的季节,宫尚角确定人就在里面,可是没有给自己回答。
“上官浅,出来,你一个人就能报仇了?”男人厉声质问道。
一句话足以让上官浅钻心的疼痛,几个月前她还趴在他身上,求过他,可是…
墙后,还是没有人应答,男人五指紧扣住,手上的青筋凸起,暴露出他现在的情绪很激动,他最擅长隐忍。
良久传来离去的脚步声,背后的上官浅才敢松下一口气来,差一点,就被发现了,不过他就这样放过自己的吗。
明明院子里面的杜鹃花…
“上官浅!”男人一个转身将女子锁在了自己和墙壁之前,面色微怔,眼前惊恐的女人和记忆中的脸慢慢重合,他失笑。
“宫二公子,为何还不放过我。”上官浅委屈的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又骗她,突然择反,“宫二公子可是好演技啊!”女人阴阳怪气的夸赞道。
男人的目光由女人白皙的脖颈处一直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他伸出手有些颤抖的靠近那里,“浅浅…”
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哼,女子灵活的从他腋下逃出来,一个反转,伸手刚好抽出剑筒里的剑。
“宫二公子,休想把我带回宫门处置。”女子冷声。
剑锋直指宫尚角的眉心。
不说二话,只见向男人进攻了过去,不留情面,宫尚角眼底流露出一丝痛苦,转身,轻巧的躲过女人的攻击。
上官浅冷笑,果然不到一个月心经居然让他武功增长的如此迅猛。
“上官浅,你听我说,我会在长老面前求情的,不会伤了你和孩子的。”
什么求情,她需要吗,宫子羽尚能够以自己的所有来保护云为衫,可她从来只能靠自己在宫门委屈求全。
“宫二先生,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她冷漠的眼神刺痛了宫尚角的心,她的一招一式都是杀招,她想杀了自己。
“嘶…”冰冷的剑划破皮肉,男人隐忍住痛苦的神色,站在她面前,一动也不动,女人和他四目相对。
手上的剑跌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女子浑身微微颤抖,脸上生硬的挤出一抹嘲笑,“为什么不躲,宫二先生还以为我和之前一样喜欢你吗?”
宫尚角难得的笑了起来,嘴角流出一道血痕,“浅浅,你是我的新娘,跟我回家。”
“家,哪里是家,宫门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女子嘲弄的摇摇头,沮丧的后退了几步。
男人伸手挽留,嘴角的笑意更深,“浅浅,承认吧,你还是喜欢我,你还担心我。”
“不,我们的情谊永远停留在了宫门,你我老死不相往来。”上官浅脸上留下两道泪痕。
“浅浅,你承认吧,院子里的杜鹃花,你屋里留着的粉色衣裳,书房里的月桂浓墨...”
“别说了…你走,你走。”女子泪流满面,果然在宫尚角的面前输的注定是她,无力感让她头脑眩晕。
宫尚角见她激动的样子,难掩担忧,一个快步走到她身后揽住她在自己怀里,上官浅伸手想推开,男人点了她的穴道。
女子身子一软,跌到宫尚角的怀里,这种感觉已经快有几个月没有过了,他看着女子恬静的睡颜,张了张嘴,用另一只颤抖的手抚上了女子隆起的肚子。
里面是他的孩子,怀里是他最爱的女人,他难掩激动的情绪,几十年没有落过眼泪的人,落下几滴清泪,滴到了女子白皙的容颜上,他赶紧伸手将它抚掉。
世界像是只有他们三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