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事,刚刚从前院抓住一个小鬼头,半夜三更不睡觉到处乱跑,我正要问一问情况呢。问题不大,你瞧,他才十来岁,应该是家族的小辈。”那名名叫夜郎的汉子此刻说话却像是儒生,说话一点没有粗声粗气的样子,反而十分温和。
听他这么一说,方龙心也安定下来,既然这夜郎并没有很严肃地说他是贼之类的,那么或许自己的这次行动也没有完全戳穿,方龙灵机一动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呜呜,人家半夜起来撒尿,谁知道迷路了,呜呜,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那黑甲武士头领狐疑地看了方龙一眼,正色说道:“小鬼,你是哪家的娃娃?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方……呜呜……龙。”方龙呜呜咽咽地半天说道,小孩子的恐惧与害怕表现得淋漓尽致。
黑甲武士与夜郎对望一眼,那黑甲武士顿时以一种不屑的眼光看向了方龙:“原来是你。我要把你交给刑部处理。看看你这么个小鬼半夜三更跑到藏书阁重地来做什么?”说着就要上前去抓方龙。
方龙心乱如麻,此刻知道酿成大祸,祸从口出,刚才应该打死不说叫什么名字才对,若是被抓到刑部,那不半死也得身残。
那只大手好像是魔鬼的爪牙,刚刚伸出来,就被另外一只大手抓住,夜郎冷哼道:“龙家刑部现在怕是都休息了,莫寻思都尉,夜深了,一个小鬼头能做出什么事?况且这里还有我呢。”
“夜郎大人,属下知道大人夜巡龙府十分辛劳,所以这件事还是交给小的处理吧,藏书阁乃是龙家重地,擅闯者理当格杀勿论。”莫寻思今天还真找上茬了。
“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夜郎此刻脸色拉了下来,显然怒火中烧。一个小小的夜间巡查都尉也敢和他暗部的人作对?不想混了!
“是,大人。”莫寻思本来还想坚持一下的,在他理解看来,这位生存在龙家的边缘的小孩子,夜郎怎么会有那样的兴趣呢?
“嗯,莫寻思都尉,这件事情烦请看在我的薄面上,给小孩子留条活路,他才12岁。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你们并无怨仇,况且我也相信十三少爷并非恶意擅闯,他认识几个字?哈哈。”夜郎说道。方龙则是扭头狐疑地看了夜郎一眼,那夜郎瞪了他一下。抓着方龙的衣领就给他提了起来转身就走。
两个箭步,就飞身上了一栋高大的房顶,一轮巨大的圆月悬挂在天际,月光好像奶水一般倾泻下来,抚摸着两人的皮肤。
夜郎狐疑地看了一眼方龙,饶有兴致地说道:“你就是那个偷看三小姐练功被抓,然后被毒打一顿的十三少爷?听说你是私生子?”
方龙双眼翻白,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拜托,我是私生子也没必要这么拆穿出来嘛,你瞧,我不姓龙。”
“嗯,不错。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今年12岁。在这么大的一个家族内生存,怕是很辛苦吧?你奶妈怎么样了?”
奇怪,方龙心里直打鼓,刚刚解救了自己,没被抓到家族刑部里去。现在对自己身世又感兴趣的,更加奇怪的是夜郎的眼神并不是那种不屑、鄙夷,更加没有迫害。反而是一种莫名的饶有兴趣。
“还能怎么样,她睡觉了呗。”方龙此刻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像一个12岁的小孩子,反而有点**的味道。
“你今晚来这里不会是想偷瞄龙家的《斗战心经》吧?”夜郎很感兴趣地问。
“好吧。”方龙摊开双手,一副任你宰割的样子,“被你识破了,你要打要杀随便了。”
“哟。”夜郎笑起来,“小鬼头,挺有骨气的嘛。”
“没办法,我今年才12岁,我连你的一根指头都打不过,栽你手上总好过栽在那什么莫寻思的手上。”眼珠子转了转,方龙又说,“你说他咋就取那么个没品位的名字?一听我就鸡皮疙瘩满身窜。”说着还故意地颤抖了一下。
“哈哈。”夜郎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鬼头倒也十分有趣。上次三小姐的家丁打你,三小姐帮你求情了没有?”
“三小姐都没有看到我。”方龙说,“那个小婆娘倒是十分有趣,她也就比我大两岁,学那兰花指还没我学得快,智商问题!”
夜郎又被方龙逗得哈哈大笑,简直被这人小鬼大的机灵鬼给打败了。“你想学斗气?”
“你的意思?”方龙斜眼看了夜郎一眼。
“你觉得我什么意思?当你师傅呗。”夜郎朗声说道,十分得意,好像方龙一定求之不得,哭爹喊娘让自己教一样。
哪知道那方龙赶紧摇头。
“诶,你这什么意思?家族没有人给你配师傅,我来当你的师傅,难道不好?”
方龙摇头说:“倒也不是,只是今晚我已经欠你一个人情了,要再让您老教我,我就欠你俩人情,我没那么大本事,还不上啊。唔,还是算了,没我偷瞄人家学得快。”
“切,你要是只靠偷瞄人家的话,只能学到皮毛,如何能掌握斗气入门精要?”夜郎倒是十分惊讶方龙的镇定,他继续诱惑着方龙,“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嗯哼,虽然你可能不懂,但是大致是讲师傅的重要性。你要只靠偷瞄学来的本领,多半是半吊子,没啥大成就,想在这复杂危险的紫月大陆上生存下来怕是极其艰难,恐怕还没有走出龙府,就被龙府的人给干下课了,不信我俩打赌。”
方龙何尝不想拜他为师?有人指导也不用如此辛苦,可是这人非要当自己的师傅,莫非要利用自己什么?可是自己有什么可以让人利用的呢?自己还是个孩子啊?
残酷而且孤独的生存环境造就了方龙早熟的性格,除了抚养自己长大的刘青青之外,便无任何人能够取信于他,此刻夜郎的目的却是值得方龙的怀疑,在龙府,人人见到他方龙都像见到鬼一样避而远之,这夜郎是什么个想法?
“那你那人情,我怕是还不上了。”方龙嘟囔着嘴说道。“况且……你有什么本事我还不知道呢,跟你混的话还指不定学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哈哈,小鬼头,激我呢吧。你师傅我会雷动拳十二式,现如今可是白金级斗术师,我是金系斗术师,金系斗术会个十几种,怎么样,够资格教你了吧?”
什么?白金级斗术师?捡到宝了,方龙心头窃喜,脸色却是不屑地说:“你还真是夜郎自大呢,白金级算什么,少爷我将来肯定是斗仙级别的。”
夜郎赶紧趁热打铁,说道:“那你是同意了?哈哈,小鬼,快快拜师。”
“额。不用那么麻烦吧,你把我带进门了,我以后去找些佣兵团做些任务,赚点钱来孝敬你吧。”方龙摆摆手,接着说,“对了,你那人情……嘿嘿。”
“没礼貌的家伙,欠着吧。不急着催你。”夜郎故意扯长了声调说。
方龙翻了翻白眼,俩人达成了协议,方龙暗喜,居然塞翁失马,《斗战心经》没偷瞄到,倒白捡来个师傅。
夜郎当晚迅速将方龙送回住处,接着就继续干活熬夜值班了。
而远在孤山城外的巨大平原上,此时此刻正发生着一件激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