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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我被冷戾帝王缠上了君宸州越婈后续+完结

铿金霏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翌日。一大早越婈就起身了。她几乎一整夜都没能阖眼,眼睑下方有着淡淡的乌青,阿嫣打水进来便看见她这样子,问道:“没休息好?”越婈点点头:“夜里好像在打雷,被吓醒了。”“是吗?”阿嫣没怀疑什么,她晚上睡得沉,什么都没听到。越婈收拾好之后就进了殿中伺候,今日要早朝,君宸州起身的时间要早些。殿内,男人坐在榻上,手指捏着眉心醒神。杨海上前服侍他换上了龙袍,越婈端着热水走到一旁,将帕子打湿,捧到男人跟前。君宸州睁开眼接过来,还回去的时候瞥见她眼下的乌青。“没睡好?”寂静的寝殿中倏然响起男人沉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越婈有些不自在地摇了摇头。男人轻嗤一声,将帕子丢回她手上,没再说什么。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让人很有压迫感,越婈悄然往旁边退了...

主角:君宸州越婈   更新:2025-01-14 14: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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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君宸州越婈的其他类型小说《糟糕!我被冷戾帝王缠上了君宸州越婈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铿金霏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翌日。一大早越婈就起身了。她几乎一整夜都没能阖眼,眼睑下方有着淡淡的乌青,阿嫣打水进来便看见她这样子,问道:“没休息好?”越婈点点头:“夜里好像在打雷,被吓醒了。”“是吗?”阿嫣没怀疑什么,她晚上睡得沉,什么都没听到。越婈收拾好之后就进了殿中伺候,今日要早朝,君宸州起身的时间要早些。殿内,男人坐在榻上,手指捏着眉心醒神。杨海上前服侍他换上了龙袍,越婈端着热水走到一旁,将帕子打湿,捧到男人跟前。君宸州睁开眼接过来,还回去的时候瞥见她眼下的乌青。“没睡好?”寂静的寝殿中倏然响起男人沉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越婈有些不自在地摇了摇头。男人轻嗤一声,将帕子丢回她手上,没再说什么。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让人很有压迫感,越婈悄然往旁边退了...

《糟糕!我被冷戾帝王缠上了君宸州越婈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翌日。

一大早越婈就起身了。

她几乎一整夜都没能阖眼,眼睑下方有着淡淡的乌青,阿嫣打水进来便看见她这样子,问道:“没休息好?”

越婈点点头:“夜里好像在打雷,被吓醒了。”

“是吗?”阿嫣没怀疑什么,她晚上睡得沉,什么都没听到。

越婈收拾好之后就进了殿中伺候,今日要早朝,君宸州起身的时间要早些。

殿内,男人坐在榻上,手指捏着眉心醒神。

杨海上前服侍他换上了龙袍,越婈端着热水走到一旁,将帕子打湿,捧到男人跟前。

君宸州睁开眼接过来,还回去的时候瞥见她眼下的乌青。

“没睡好?”

寂静的寝殿中倏然响起男人沉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

越婈有些不自在地摇了摇头。

男人轻嗤一声,将帕子丢回她手上,没再说什么。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让人很有压迫感,越婈悄然往旁边退了几步。

“你来。”

在杨海拿着佩带和玉坠准备给他系上时,君宸州突然抬手指了指越婈。

越婈茫然地抬起杏眸,他不是不让宫女伺候穿衣吗?

在她进殿的第一日,杨海就嘱咐过她,君宸州不喜宫女近身伺候,因为从前便有御前宫女借着伺候穿衣想要勾引他,他很厌烦这些事情。

君宸州没再催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杨海冲她不停地眨眼,示意她快点,不然早朝要迟了。

越婈垂着头走过去接过了佩带。

她的身量不算高,在男人面前只到他的肩膀处,柔软的发丝悄然拂过君宸州的下巴,鼻尖萦绕着一丝淡淡的兰花香。

越婈动作很快,三两下就把佩带和玉坠子系好了。

她赶紧后退了几步,才觉得呼吸通畅了些。

君宸州没再看她,大步走了出去。

------

君宸州去上朝后,越婈就拿着自己仅有的积蓄去了殿中省。

今日天气沉闷,乌云遮盖住了阳光,一片阴沉。

殿中省的总管马公公待在屋子里小憩,听到敲门声啧了一声:“谁?”

“公公,是我,越婈。”

马公公腾的一下坐起来,走过去拉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

越婈有些难以开口,当初她求了好些门路,搭进了五十多两银子才得了一个去乾元殿的机会,如今才过了没多久,就又来求人。

马公公眯了眯眼:“进来说。”

房门关上,越婈这才敢拿出自己的小匣子,忐忑道:“公公,奴婢是想找您帮忙,能不能...”

“让奴婢回藏书阁...”

“什么?”马公公掏了掏耳朵,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你在胡说什么?”

“你当乾元殿是菜市口,能由着你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马公公要被她气笑了,当初乾元殿空了一个御前宫女的位置,多少人求着想去。

他最终决定送越婈去,一来是她给的银子还算多,二来也是因为他看出了越婈有那心思。

越婈生得漂亮,说不定真能有一番造化。

若是她得偿所愿,还能记着自己的好。

可现在呢?

马公公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除了到了年纪出宫或者犯了错被赶出去,乾元殿还没有哪个宫女能想走就走的。”

越婈脑袋垂得更低了,有些无措地攥紧了衣袖:“当真...当真不行吗?”

“不行。”

马公公回答得斩钉截铁,他还以为是越婈出息了回来报答他,谁知又是来给自己出难题的。

他骂骂咧咧了几句,就把人赶走了。

越婈看着殿中省的大门关上,心中更是万分泄气。

马公公说得很明白了,乾元殿的宫人,要么平平安安到了年纪出宫,要么就是犯了错被罚赶出去。

而被皇上赶出去的宫人,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她心不在焉地往回走,路过一处凉亭时突然听到前方有一阵争执声。

凉亭中。

两个年轻女子正在抢什么东西。

越婈认了出来,是三公主和五公主。

三公主是德太妃所出,自小养在太后膝下,德太妃也素来和太后关系亲密。

而五公主是先帝圣宠的贵太妃所出,自小得先帝疼爱,性格很是娇纵。

“还给我!”

穿着一袭珊瑚色宫装的女子气得脸色通红,踮起脚就要去抢另一个穿着红色宫装女子手上的东西。

那红衣女子手一扬,就让面前的人抢了个空。

“三姐姐,一块玉佩罢了,给我玩玩怎么了?”

“凭什么要给你玩?”三公主气得不行,她打发宫女去拿鱼食,想要在这儿喂鱼,偏偏碰到这个找茬的。

“三姐姐真小气。”五公主撇撇嘴,嫌弃地看了一眼那玉佩,故作惋惜道,“算了,既然三姐姐这么珍惜这块玉佩,那就还给你算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突然手一抖,那玉佩就从凉亭外掉了下去,掉进了水中。

“你!”

三公主扬手就想打她,被五公主身边的宫女挡了一下。

她本就站在凉亭边上,被这突然的力气一撞,后腰直接磕到了栏杆上,下一刻就稳不住身形,直直朝后边栽下去。

“啊——”

扑通一声,三公主摔进了水中。

五公主吓了一跳,脸上倏然褪了血色,她紧紧抓住了身旁宫女的胳膊:“她...她怎么掉下去了?”

她只是嫉妒她拿到那块玉佩,没想过要推她的。

“快去救人啊!”

她身边的宫女颤颤巍巍:“奴婢不会凫水...”

“那快去叫人啊!”五公主冲她吼道。

她趴到围栏上,看着挣扎的三公主,吓得不行,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啊!”

两人站的凉亭位置有些偏,越婈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到有人过来。

“救命...”三公主呛了不少水,水面被她弄得浑浊不已。

越婈连忙跑过去,跳下水中去救三公主。

她自小在水边长大,水性很好,且这湖边其实并不深,踮着脚就能踩到底,只是三公主太过害怕才在一直挣扎。

“公主!”

这时周遭的一些宫人也跑了过来,隐隐的嘈杂声让三公主恢复了些神智,她紧紧抱着越婈,像挂在她身上一样,刚才的气势全没了,手臂箍得她脖子发疼。

“公主别怕,没事了。”越婈扶着她的腰,借着水的浮力将人慢慢推了上去。

湖边乱成了一团,五公主心虚地躲在人群后边,赶紧掐了下她的宫女:“快去叫母妃来。”

“是...”

三公主被宫人们扶着坐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吐出好些水来。

越婈自己爬了上来,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了,风一吹冷得她不停地发抖。


越婈双眼紧闭,苍白的小脸上有了些许红润,看起来比昨夜要好很多。

想起昨夜她惨白无助的样子,君宸州顿时觉得心里很难受。

也很熟悉。

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一幕一般。

他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起。

“照顾好她。”

君宸州看了她半晌,黑沉的眼眸中是让人辨不清的神色。

许久,他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杨海急忙跟上去:“皇上您要去哪?”

寝殿被越婈姑娘睡着,昨夜君宸州在书房一夜未眠,今晚总不能又窝在书房吧?

“把东暖阁收拾出来。”

杨海一时语塞,见他真往暖阁那边去,忍不住开口:“要不,奴才让人把越婈姑娘挪过去...哪能让您睡那儿...”

君宸州停下脚步,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很不耐。

杨海立马住嘴。

黑夜沉沉。

勤政殿中一片寂静,只有屋檐下琉璃灯散发着淡淡的光亮。

东暖阁中。

君宸州躺在床榻上,紧皱的剑眉间攒着一缕躁意。

他睡得不太安稳,脑海中似有五光十色的幻境在争先恐后的浮现。

他看见自己在深夜中走进一座宫殿。

宫殿外是许多侍卫把守着,而里边却是一片萧条,枯黄的树叶旋转着落在了地上,连个洒扫的宫人都没见着。

男人在殿外站了良久,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空荡荡的寝殿中静得落针可闻。

窗边的美人榻上躺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她背对着殿门,瘦削的脊骨隐隐可见。

殿内铺着厚厚的地毯,男人的脚步声很轻,甚至没有吵醒那女子。

女子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细长的柳眉紧蹙着,小手揪着胸前的毛毯,鼻子红红的,腮边还挂着一滴泪珠,我见犹怜。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定定地看了女子半晌。

从深夜坐到天际微亮,他一动不动地守在女子床榻边,想要伸手碰一碰她,可不知为何,在快要碰到她时又收了回来。

门外响起太监的声音:“皇上,天快亮了...”

榻上的女子如蝉翼般的睫毛脆弱的颤了颤,男人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虬起,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直到外边催促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才起身。

高大挺拔的身躯淹没在阴影中,看起来竟然有一丝寂寥。

“杳杳,再等等我...”

君宸州的指尖突然颤了颤,似乎有什么东西猛地砸在了他的心口,钝钝的疼。

一股戾气猛地窜遍全身,要将他撕碎一般。

君宸州猛地睁开眼。

外边已是天色大亮。

他急促地呼吸着,眉眼间还残留着在梦中染上的冷戾。

“杨海。”

守在外边的杨海听到声音立即推门进来,躬着身子道:“皇上有何吩咐?”

在行宫不需早朝,但杨海还是第一次见君宸州睡到这么晚,都快巳时了。

他将这归咎于之前因为越婈姑娘的事情两天没合眼,这才累得多睡了会儿。

君宸州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边灿烂的阳光。

他扶着窗楹的手渐渐收紧,冷沉的黑眸中全是躁意。

她到底是谁?

“这宫中,哪个嫔妃的名字中有‘杳’字?”

他记得上次的梦中,她自称“嫔妾”。

“位份在贵嫔以下。”

杨海有些摸不着头脑:“敢问皇上,是哪个‘杳’字?”

君宸州一时语塞,他也不知,是哪个字。

男人眼中的烦躁愈发浓烈。

为什么总是会梦见她。

可偏偏一旦醒来,他脑海中那个人影便变得模模糊糊,根本想不起她的模样和声音。


“还不快剥一些来,别把淑元馋坏了。”

“母后~”三公主往她怀里钻了钻。

几人说笑间,李昭媛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越婈身上。

这会儿离得近,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女子姣好的侧颜,杏眸琼鼻,桃腮粉面,长长的羽睫投下淡淡的阴影。

李昭媛倏然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御前有了这般貌美的宫人,难怪皇上不怎么进后宫。

“这位姑娘本宫倒是第一次见。”

李昭媛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都扯到了越婈身上。

越婈抿了抿唇,恭声道:“回娘娘,奴婢是勤政殿的宫女越婈。”

“越婈...”李昭媛念着这两个字,微微一笑,“倒是挺好听的,和宫中其他宫人都不太一样。”

三公主坐直身子,开口解围:“越婈从前在藏书阁,自然没人给她改名字。”

一般去主子跟前伺候的宫人,都会得主子赐名,但越婈之前在藏书阁,后来就去了乾元殿,便一直用着自己的名字。

李昭媛似恍然大悟一般:“原来如此,看来皇上也挺喜欢这名字的。”

太后也注意到了越婈,她虽不过问后宫的事,但不代表宫中发生了什么她不清楚。

“抬起头给哀家看看。”

越婈一怔,尖细的指甲掐了掐指腹,垂着眼眸微微抬起了下颚。

这下,殿中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样子。

众人神色各异。

太后捻着佛珠的手慢了一息,宫中有这般样貌的宫女,可算不上什么好事。

特别是她还伺候皇帝的起居,若说没点猫腻,太后都不信。

三公主隐晦地察觉到了气氛凝重,她咬了一口刚剥好的荔枝,惊呼了一声:“怎么这么涩?!”

太后这才转头看她,三公主一下子就开始抱怨:“皇兄也真是的,还没熟的东西也送来给母后吃?”

见她呲牙咧嘴的样子,太后忍俊不禁:“让你贪吃。”

被三公主这一打岔,施加在越婈身上的压力一下子小了许多。

太后觑了她一眼,淡声道:“退下吧,回去好生伺候皇帝。”

“是,奴婢告退。”

勤政殿。

大臣们退下后,君宸州便松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心。

杨海察言观色,上前整理好了桌上的笔墨,轻声问道:“皇上可要歇下了?”

君宸州睁开眼,透过大开的殿门朝外望去,却没找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她人呢?”

哪怕他什么都没点明,杨海也心知肚明他问的谁:“回皇上,刚才周总管送了荔枝过来,奴才让越婈姑娘送了一些去慈安阁,其余的还剩了几碟,等着皇上安排。”

君宸州只捕捉到女子去了慈安阁的信息,他淡淡地掀起眼皮看向杨海,那目光让杨海陡然惊觉自己做错了事。

慈安阁和后妃们居住的地方是连着的,难保不会碰见其他嫔妃。

看皇上如今的意思,应该是不想她暴露在人前的,而他却吩咐越婈去送东西?

后宫嫔妃们的手段那是层出不穷,若是被其他嫔妃碰上了,岂不是将皇上的心思露于人前……

杨海“砰”的一下跪在地上:“皇上恕罪,是奴才疏忽...”

殿内静谧了片刻,君宸州的声音很淡:“你倒是会当差。”

“奴才不敢!奴才该死!”杨海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他连连磕头请罪。

越婈回来的时候,就见众人噤若寒蝉,远远就听到杨海请罚的声音。

她脚步慢了些,和小福子对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颖昭仪掀起眼皮淡淡扫过她,似笑非笑:“妹妹可别胡说,这宫中该属皇后娘娘威严摄人才是。”

李昭媛脸色一僵,飞快地瞥了皇后一眼:“皇后娘娘自然是威仪万千。”

见两人对上,殿内其他人瞬间噤声,皇后若无其事地抿了口茶水,并未理会李昭媛的惶恐。

贤妃打着圆场:“新入宫的妹妹们在外边等了许久,娘娘还是快让她们进来吧。”

皇后这才抬起眼,吩咐了下去。

入选的四位嫔妃依次走进来,率先入目的便是上首的皇后。

一袭明黄色华服,端庄得体,周身的威仪让人不敢小觑。

冯若嫣是新妃中位份最高的,她悄然打量了一眼四周,按着规矩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

皇后高居上位,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妹妹们初入宫中,不必拘谨,都坐吧。

颖昭仪轻嗤一声,李昭媛听见了,当即勾起唇角:“昭仪姐姐怎么了?看见新来的妹妹不开心吗?”

冯若嫣的视线悄然落在了颖昭仪身上。

入宫前便听说颖昭仪薛氏圣宠不衰,薛家是武将世家,颖昭仪又是宫中有实权的妃子,不可小觑。

她一直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本以为颖昭仪已经二十又四,定然比不上她,可今日一见,颖昭仪雍容华贵,明媚大气,倒叫她心中警铃大作。

颖昭仪没理会李昭媛的挑衅,淡淡道:“李昭媛倒是耳尖,待在后宫真是屈才了。”

“好了,大好的日子,你俩就别吵吵闹闹的了。”皇后柔声道,“采薇,上茶。”

宫人将茶水放在新妃的桌上,其中冯若嫣是位份最高的,一入宫便是正五品美人,甚至比一些潜邸旧人还要高。

众人都若有似无地打量着她。

冯若嫣好似什么都没察觉,低垂着眼睫,轻轻品着茶水。

见殿内很是安静,皇后开口道:“本宫当日便觉得冯美人合眼缘,果不其然,太后娘娘也中意你,一来便给了美人的位份。”

冯若嫣浅浅笑着,面上带着一抹羞涩:“皇后娘娘过誉了,嫔妾蒲柳之姿,能得娘娘赏识,是嫔妾的荣幸。”

冯若嫣穿着浅蓝色广袖宫装,莞尔一笑间脸颊上漾起浅浅的梨涡,气质清纯又乖顺,很是惹人喜爱。

颖昭仪只扫了她一眼就不甚在意,该急的是李昭媛才是,往日就她最爱装可怜,如今来了个比她更会装的,合该她着急。

果不其然,李昭媛眼中无甚情绪,语气也冷了些:“真是个美人,看来新入宫的妹妹中,该是冯美人拔得头筹了。”

她这样一说,就把冯若嫣放在了其余三人的对面。

冯若嫣平静地道:“娘娘谬赞,姐妹们各有千秋,嫔妾万不敢有此妄念。”

“你倒是识趣。”李昭媛轻哼一声,也没再说什么了。

皇后照例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让众人散了。

从坤宁宫出来,冯若嫣和同宫的林选侍寒暄了几句,就进了自己的寝殿。

含章宫主位是安充仪,安充仪为人随和,一心养着大公主,她只在进宫的第一日去拜见了一次。

“小主,今日皇后娘娘似乎对您印象很好。”檀云扶着她坐下,“而且太后娘娘也是喜欢您的,从前...”

冯若嫣打断她的话:“从前的事不必再说了,如今已经进宫,那便该往前看。”

“是,奴婢只是觉得念着从前的情分,太后娘娘会喜爱您,皇上也定然会宠爱您的。”

冯若嫣勾了勾嘴角,显然是认同了她这话。

既然君宸州同意了她入宫,定然是放下了从前的事情。

她要好好利用这点情分,成为新妃中第一个侍寝的人。

“今日瞧着颖昭仪倒是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冯若嫣漫不经心地倚在榻上,“从前只听闻颖昭仪得宠,性情跋扈,今日倒觉得李昭媛才是跋扈。”

只不过李昭媛心思浅显,不足为惧。

而且除此之外,其他嫔妃也不是好相处,想要在宫中站住脚,暂时还不宜和任何人起冲突。

冯若嫣并没有紧张,反而心中有一股隐隐的兴奋。

------

傍晚。

乾元殿中,君宸州正伏案批着奏折,越婈站在一旁给他研墨。

自从那日从武场回来之后,越婈就被调进内殿伺候了。

每日就是端茶倒水、研墨、整理书册这些轻松的活,虽然活不累,但她心累。

少顷,杨海带着敬事房的李公公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皇上。”

“今日新妃入宫,皇上可要翻牌子?”

君宸州执笔的手微顿,李公公见状连忙捧着托盘走上前来。

男人淡漠的视线从上边扫过,在看到冯美人的牌子时,目光稍稍顿了一瞬,剑眉微不可察地皱起。

越婈余光也瞥见了冯美人的牌子,那崭新的绿头牌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这个熟悉的名字,让她不受控制地抖了下,一颗小小的墨点溅到了桌上。

“退下吧。”

李公公一脸苦涩,小声劝道:“皇上,您都好些日子不进后宫了,今日太后娘娘还问了奴才...”

君宸州掀起眼皮淡淡觑了他一眼:“怎么?该送你去服侍太后?”

“奴才不敢。”李公公连忙跪下请罪。

“滚下去。”

君宸州隐有不耐,李公公再不敢说什么,赶紧捧着托盘退了出去。

殿门关上,越婈还有些心不在焉。

君宸州叫了她一声,没听到回应,便抬头看她。

烛光下,女子那双杏眸中似隐有愁绪,微闪的羽睫像一把小刷子勾得人心痒。

君宸州抬手在她脑门上一敲,越婈吃痛地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额头郁闷地看向他。

“在想什么?”

意识到自己失态,越婈赶紧道:“皇上恕罪,奴婢刚刚在想,今夜怕是有雨,待会儿要去把院子里盆栽挪个地方。”

君宸州目光落在她身上,也不知信没信。

一个时辰后,他批完了折子,站起身朝软榻边走去:

“过来,陪朕下盘棋。”

越婈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欲言又止:“奴婢不会下棋...”

她手心微微冒汗,紧张地捏着衣摆。

其实她会下,而且上辈子她的棋艺是君宸州手把手教的,她都数不清,和他对弈了多少局。

“是吗?”君宸州拿出羊脂白玉围棋,置于桌案上,示意她坐下,“没关系,朕教你。”

越婈根本不敢和他下,她的棋术师承于君宸州,她害怕露馅。

君宸州指节轻点了点桌面,声音不轻不重,却透着一股威慑:“坐下。”

越婈浑身一颤,慢慢地挪了过去。

男人给她讲解了一遍规则,让她执黑子,自己拿起了白子。

越婈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只希望赶紧输几局,让他没兴趣和自己继续下了。

她胡乱地摆着棋子,君宸州淡淡看了她一眼:“朕给你说的下法没记住?”

“记...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好下。”君宸州将她乱放的棋子扔了回去,重新摆了一局。

越婈泄气,不自觉地咬着唇瓣,只得按着规则和他下,但是她专往“死路”上走,三两下就输了。

“奴婢棋艺实在不精,皇上恕罪。”

君宸州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他唇角微勾,漫不经心地将棋子放回去:“无碍,今日还早,什么时候你赢了再结束。”


月色皎皎,男人身形颀长,只着了件明黄色的寝衣,正坐在床边看着她。

越婈一个激灵,连忙坐起身来:“皇...皇上?”

他怎么在这儿?

意识到自己只穿着寝衣,越婈急忙拉高了被子挡住胸前的风光。

看着她欲盖弥彰的动作,君宸州轻哼了一声。

他抬手碰了碰女子的额头,手背上的触感滚烫:“烧这么厉害,吃过药了吗?”

越婈摇摇头,又立马点点头,对上男人不耐的眼神,她小声道:“已经托了人帮忙买药...”

“托人?”君宸州眉头紧皱,“谁?药呢?”

越婈抱着被子悄悄往后缩了缩,声音有些沙哑:“一个旧相识,很快就送来了。”

男人蓦然嗤笑一声:“等他送来,人都烧没了。”

越婈咬了咬唇瓣,怎么还咒她?

“奴婢患了风寒,皇上还是离远些好...”她瓮声瓮气地嘀咕了一句,嗓子痒痒的难受,撑着身子起来想要去倒水。

君宸州冷着脸将她摁了回去:“病了就好好躺着。”

越婈觉得他好烦,大晚上的,自己不睡觉还来这里打扰她睡觉。

她没忍住咳嗽了几声,把自己的小脸都憋红了。

君宸州沉着脸去桌边倒了杯水递给她,顾不得其他,越婈赶紧就着他的手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咳咳...”

“慢点。”君宸州拍了拍她的后背,“急什么,又没人和你抢。”

越婈缓了会儿才恢复过来,她瞥见男人还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憋闷得很。

他到底来干什么?

郁闷间,敲门声响起,接着是杨海的声音:“皇上,药熬好了。”

君宸州起身走到门边,越婈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挡住了杨海,然后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汤走了回来。

“喝了。”

越婈有些惊讶,这...合规矩吗?

见她犹豫,男人以为她是怕苦,语气凉凉:“是不是要朕再给你端一盘子蜜饯?”

“不用...”

越婈连忙接了过来,抓着的被褥顺着胸前滑落了一些,君宸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抹若隐若现的圆润映入眼帘。

他喉间动了动,默不作声地撇开了眼。

越婈双手捧着药碗,一仰头就把药喝完了。

“多谢皇上...”越婈垂着头不敢看他。

明明她已经放弃勾引君宸州了,为什么他倒像是对她感兴趣了一般?

君宸州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哼一声:“养好病赶紧回来当差,给你发俸禄不是让你偷懒的。”

越婈憋了口气。

真把她当骡子使唤!

.......

喝了药之后越婈就昏昏沉沉的,药汤中有安神的成分,她趴在柔软的枕头上,努力想睁开眼皮,但最终失败。

也不知道君宸州走没有,越婈睡过去前还在想着。

听到女子平缓的呼吸声,君宸州这才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女子睡颜恬静,长长的羽睫覆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她指尖还抓着被褥,紧紧地拥在胸前。

莹润的樱唇有些干涩,睡着了还蹙着眉尖,让人忍不住想要为她抚平。

君宸州微微俯下身,便嗅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很让人安心的味道。

他有些不受控制地靠近她,鼻尖轻轻划过她的额头、鼻梁...

君宸州至今还有些不愿相信,他竟对一个小宫女生出这般浓厚的兴趣。

片刻后,他正想起身离开,却发现自己的一小片衣袖被女子攥在手中。

君宸州面色莫名变得和煦了些,他弯了弯唇角:“口是心非。”

他上了床,将人拥进怀中,让女子枕在他的臂弯中。

窄小的木床上,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

越婈睡得头昏脑胀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不堪。

龙涎香的味道将她紧紧包围着,像是一张逃不脱的网,将她笼罩。

越婈无助地蜷缩起来。

上辈子的君宸州有时瞧着很宠她,可有时又对她十分无情。

她的婢女被冯婕妤无故责罚,她不过是还了回去,君宸州就冷落了她数月。

越婈不想失宠,她听闻宫中有一女画师擅刺青,便找到她让她帮自己在腰间刺了一幅画。

黑色的蟒蛇缠绕着洁白的莲花,旖旎而靡乱。

她休养好之后,就叫人去请了君宸州来。

那夜,越婈使尽了浑身解数想要留下他。

她弹着琵琶,赤着的脚走动间都是暧昧的氛围。

君宸州没心思听她弹完,直接将人丢进了浴池里。

后背抵着硌人的池壁,她攀住男人的肩膀,主动将白皙的脖颈献了上去。

湿热的吻落下,不多时,男人就发现了她腰间的刺青。

粗粝的指腹引得她娇颤连连,男人声音低沉喑哑:“这是什么?”

越婈小声地道:“皇上喜欢吗?”

君宸州手上更加用力,眼眸深沉,想要把她吞吃入腹一般。

“朕的越美人,当真是好心思。”

她能听出男人话中隐隐的嘲讽,毕竟在身上刺青,这是那些花楼女子想出来勾引人的招数,没有哪个宫妃会自降身价地去做这些。

可她出身低微,除了这些花招,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留住他。

越婈忍下委屈的泪水,主动去吻他。

“只要皇上喜欢,嫔妾都愿意去做...”

那夜,红烛高燃,滴落的蜡油随着水波一摇一曳.....

可事情传扬出去,背地里羞辱的声音接踵而至,连素来不管后宫之事的太后都罚她去寿康宫跪了一日。

越婈捏紧了被角,低低地哭出了声。

君宸州本就没睡着,听到动静便睁开了眼。

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小块,他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脸颊:“越婈?”

越婈倏然惊醒,等她发现自己竟然被君宸州搂在怀中睡着,更是吓得脑袋一片空白。

“做噩梦了?”男人瞧她着这呆愣的样子,很自然地帮她擦了擦眼泪,就像从前在床笫间,将她逼得哭了,他也是这样。

“别怕,朕在这。”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君宸州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低头想去亲她。

越婈浑身一颤,急忙推开他,“砰”的一下就跪在了地板上。

男人脸色沉下来,便听她道:“皇上明鉴,奴婢绝不敢有丝毫攀龙附凤之心...”

“不敢有丝毫攀龙附凤之心?”他不怒反笑。

突然,君宸州钳住女子的下巴,脸色冷得骇人。

他一字一句道:“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收回刚才的话。”


一个时辰后,君宸州才从场上下来。

明明是满身大汗,却无故让人觉得他周身都散发着冷气。

本就冷硬的眉眼更加凛冽,周长泽胳膊肘戳了下身旁的谢清崖,低声道:“皇上这是怎么了?瞧着情绪不太好啊...”

谢清崖视线隐晦地扫了眼四周,在越婈身上短暂地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耸耸肩:“不知。”

见男人走下来,越婈连忙站直身子。

“靖远哥哥,我之后再来找你。”越婈小声说了句,就规规矩矩地跟了过去。

“皇上,您慢些。”杨海拿着外衫追上去,生怕他吹了风受寒。

谁知君宸州步伐极大,急得杨海头上冷汗直冒。

这下众人都看出来了,皇上心情不好。

周长泽在身后挠挠头:“皇上不会是输了一招心里不爽快吧?”

他有些得意:“往日我可从来没赢过皇上,今日皇上竟然在我手上败下一招。”

谢清崖见不得他这臭屁的样子,讽刺道:“是吗?要不找个镜子看看你的脸?”

他脸上身上都是被君宸州揍出来的痕迹,也就赢了那一招。

“那怎么了?”顾长泽嘴硬,“反正我赢了一次。”

“这么厉害,那等来年武试,让朕看看你的本事。”

君宸州从练武场搭的营帐中走出来,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只是面色依旧不太好。

他有心提拔周长泽,但若是不想被别人议论是受了他父亲的荫蔽,就得自己拿出点真本事来。

周长泽也听出他的意思,脸上的吊儿郎当收敛了些,拱手道:“定不负皇上期望。”

越婈拿了件披风走过来:“外边风大,皇上仔细着凉。”

君宸州沉沉的目光扫过她,突然冷哼了一声。

一旁的周长泽毫无察觉,端着茶盏猛灌了好几杯。

“时辰不早了,喝完就赶紧走。”君宸州下了逐客令,顺手将越婈手上的披风接过来。

谢清崖的目光若有所思地从两人身上扫过,然后拎起周长泽:

“微臣告退。”

------

一路无言地回到了乾元殿。

越婈在门外停了下来,杨海脚步顿了顿:“去端些茶点来。”

“是。”

过了一会儿,越婈端着茶点走进来。

上首的君宸州听到响动,微微抬起头,便看见了她。

他扔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敛眸打量着那小宫女。

越婈顶着他的目光,垂着头走了上去。

殿门轻轻掩上,越婈的心突然咯噔一下。

君宸州似没察觉她的拘谨,慢条斯理地端起瓷杯轻抿一口,寂静的殿中只能听到他喉结微动的吞咽声。

见他瓷杯空了,越婈又想给他倒一杯,就听男人慢悠悠地道:“想撑死朕?”

“奴婢没有...”越婈急忙摇头,对上男人略带戏谑的眼神,她咬咬唇,“那...奴婢告退...”

“给朕上药。”

君宸州没打算让她走,沉声吩咐道。

“什么?”越婈下意识地抬头。

男人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她:“没看见朕脸上的伤?给朕上药。”

越婈飞快地瞥了一眼他的下巴,在心底咕哝着,就一点擦红,连破皮都没有,算什么伤?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可她不知道药膏放在哪儿,正想说让杨海来,就见君宸州从盒子里拿了一瓶药膏丢给她。

“......”

越婈没办法,一步步地靠近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君宸州往后靠了靠,微微抬起下颚。

越婈不敢看他,视线紧紧落在他的下巴上,一点都不往其他地方乱瞟。

她打开小瓶子,纤细的指尖挑出一点药膏,轻轻擦在男人的下颚处。

为了方便看清,她微微弯下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自觉地拉近。

君宸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宫女,一身青色宫装,黛色腰带勾勒出袅娜的身姿,乌发上只别着一根朴素的银簪。

眉眼如画,似娇似媚。

女子长长的羽睫轻颤,水润的杏眸中流露出丝丝惊慌。

“你怕朕?”

乍然出声,越婈的手抖了抖,指甲轻轻划过男人的下颚。

有一丝刺痛,但更多的,是躁动。

君宸州深吸一口气,握住了她的手腕:“为何?”

越婈心跳如雷,尽量稳住声音:“皇上威严,奴婢不敢直视。”

“是吗?”

君宸州挑了挑眉:“把茶水倒在身上的时候,可不见你不敢。”

越婈连忙跪下,“砰”的一声,听着就疼。

君宸州眉目稍冷,慢慢收回了手。

“是奴婢不小心冒犯了皇上,请皇上责罚。”

“不小心?”男人眸色稍暗,勾起她的下颚,“当真是不小心?”

他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女子柔嫩的脸颊,在唇角处加重了力道,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君宸州承认自己动了心思,他再给她一次机会,若是她懂事,就该顺势应下来。

感受到面上的触感,越婈耳根子变得绯红,声音更加弱:“是...奴婢初来乾元殿,做事莽撞,求皇上恕罪。”

君宸州蓦然甩开女子的脸,越婈却松了一口气。

许久,男人都未再说话。

越婈跪在那儿一动不敢动。

少顷,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明日,进殿伺候。”

“皇上...”越婈下意识地抬头,美眸中流露出一丝焦急,“奴婢笨手笨脚,不堪伺候皇上...”

“笨手笨脚,才该让朕好好调教。”

君宸州垂眸看着她,尾音微扬,加重了后两个字,有一种说不出的旖旎。



男人淡淡地掀眼看她:“怎么,朕骗你?”

“奴婢不敢。”

君宸州将碗放在她手上:“自己尝尝。”

越婈端着碗有些为难,甜就别喝了呗,干嘛要让她尝?

在男人的目光下,越婈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根本不甜嘛...

只是这冰冰凉凉的绿豆羹,确实很消暑。

她喝完一口就抬眸看了男人一眼,君宸州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样?”

越婈哪敢反驳,只好气闷地道:“很甜,是奴婢做得不好...”

看她一会儿疑惑地蹙起黛眉,一会儿憋屈地咬咬唇,君宸州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傻。

他没叫停,越婈只好把那碗绿豆羹都喝了,她没用午膳,一碗羹下去倒是胃里好受了些。

等君宸州用完膳,越婈打了水伺候他净手。

男人的手掌宽厚有力,指腹带着薄茧,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所留下的。

越婈虚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轻轻舀起水浇在他的手背上。

须臾,她拿着帕子细细擦过男人的指尖。

只是没等她收回手,温热的大掌倏然握住了她的手腕,越婈惊愕地抬眼,下一瞬就被一股大力往前扯。

她本就跪坐在男人跟前,这下不受控制地扑在了他怀中。

淡淡的龙涎香味将她包围着,越婈吓得花容失色,撑着他的胸膛就想起来,但却被男人紧紧禁锢着腰肢。

“谁准你和别的男人说话?”

男人挑起她的下颚,对上她惊慌的神色,语气却很淡。

他的指尖划过女子单薄的脊背,越婈不安地眨了眨眼:“奴婢没有...”

“没有?”君宸州冷笑,倏然掐住了她的下巴,“越婈,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好说话?”

看着女子白皙的下巴上被他掐出的红印,君宸州心底似乎有一股燥意渐渐渗出来。

“没有...”越婈都要被他吓哭了,她被迫仰着脖子,扑闪的睫毛带出了点点泪光。

君宸州俯下身,薄唇快要贴在了她的唇瓣上。

越婈大着胆子扭开了头。

男人倏然轻笑一声:“不想当朕的嫔妃?”

“奴婢不敢攀龙附凤...”越婈艰难地说出声。

他手下用力,掐着女子的脸颊迫使她的小脸转过来:“不敢,还是不想?”

男人的眼神很冷,里边透出隐秘的偏执。

越婈无助地紧咬着唇瓣,她想逃,可是那人一丁点挣扎的空隙都不留给她。

她能感受到自己胸前的柔软紧紧贴在他强壮的胸膛上,没有一丝缝隙。

“不想当朕的嫔妃也行。”看着女子倏然睁大的眸子,里边流露出一丝庆幸,君宸州嘴角的笑很残忍。

“那就留在朕身边,当朕的侍寝宫女。”

话音刚落,他就掐着女子的腰肢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不要...”感受到男人吻在脖颈上,越婈害怕地哭出声,“求求您...”

小小的抽泣声像是一把小锤子在敲打他的心口。

君宸州莫名很是不快。

他撑在女子腰侧的手紧紧握拳,有一点败兴,但更增添了一丝兴味。

“哭什么?”他微微起身,粗粝的指腹擦过女子的脸颊,带走她的眼泪,“为何不愿?”

“奴婢害怕...”越婈忍不住地抽泣着,“奴婢身份低微,不配伺候皇上...”

她哭得很可怜,叫君宸州多了一丝恻隐之心。

他将女子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青色的襦裙有些凌乱,露出胸前一截白皙的肌肤。

越婈心底很害怕,她只得装作顺从的样子,有些慌乱地攀着他的双肩。


君宸州视线投在她身上,见她捏着托盘的手指泛白,连戴着的荷叶耳坠都在微微摇曳着。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

男人起身,慢慢走到女子面前。

他弯下腰,钳住了女子柔嫩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来。

眉眼似画,一如既往的惊艳,只是那双澄澈的杏眸中有些泛红,像是被自己吓哭了一般。

越婈对上了男人冷淡的视线,感受到粗粝的指腹细细抚着自己的唇角,她浑身僵硬不已。

君宸州陡然起了一丝戏谑之意。

他道:“窥视帝踪,该当何罪?”

越婈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没想到他给自己安上这么大的罪。

是因为冯若嫣在场吗?

怪自己打扰了他们亲热。

越婈声音都打着颤:“轻则杖责八十,重则处死...”

“皇上恕罪,奴婢当真不敢。”

温热的眼泪滴在了手背上,君宸州见她小脸一片苍白,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把她吓得够呛。

他松开女子,淡声道:“起来吧。”

“什么...”越婈呐呐地张了张嘴,呆呆的样子让男人心情好了些。

“朕让你起来。”君宸州转身坐在了石凳上,“朕又不是暴君,一天喊打喊杀的。”

越婈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手撑在地上缓缓站起来。

跪得久了膝盖都在打颤,但她强忍着不适,丝毫不敢失礼,生怕男人降罪。

君宸州听着女子强忍着的小小抽泣声,目光落在她泛着水光的美眸上,沾着泪珠的睫毛扑闪扑闪,像一把把小勾子一样,弄得人心痒痒。

怎么见她哭,自己就不会觉得不耐。

反而,他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暴虐感。

她越哭,他越兴奋。

君宸州摩挲着手中的扳指,将这些情绪统统压抑下去。

........

夜晚。

“轰隆——”一声。

沉闷的雷声响彻天际,不过须臾,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掉落。

静谧的寝殿中,君宸州睡得不太安稳。

梦中。

他踏进水汽氤氲的殿中,红烛高燃,影影绰绰的烛光映射在墙壁上,随着微风飘摇。

浴池中隐有轻缓的潺潺水声。

四周罗帐轻垂,殿内萦绕着淡淡的清香。

君宸州负手走进来,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他微微皱起眉头。

正当他想要转身离去之际,一道幽幽的琵琶声响起,攒金丝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女子。

女子一袭红色烟罗纱裙,腰束素色缎带,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雪白的肩颈和胸前显露无疑,她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缓缓朝他走来。

她抱着琵琶,白皙纤长的五指拨弄着琴弦。

一头青丝随意挽着,两颊边散落着丝丝碎发,额上点着花钿,一双美眸眼波流转,妩媚又羞怯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君宸州喉间轻轻滚动着,随着女子的靠近,她身上浅浅的兰花香也窜入他的鼻中,扰得人心下燥热。

琵琶声渐渐变得婉转缠绵,女子轻轻一个转身,身上的外衫落在了地上,君宸州呼吸骤然急促。

她里边只穿着单薄的几块布料,凝脂般的肌肤若隐若现。

君宸州倏然长臂一揽,将人搂到了怀中。

琵琶掉落在地上,女子抬起莹润的美眸看向她,眸中晕着朦胧的水雾。

“皇上...”

她柔柔地开口,明明眼中藏着惶恐,小手却大胆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谁准你穿成这样?”

君宸州声音格外沙哑,他沉着脸,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情动。

女子扑闪着羽睫,怯生生地道:“皇上不喜欢吗?”

不喜欢?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哗啦”一声,女子身上的衣衫尽数散落在地上,她惊呼一声连忙捂住了胸前。

“遮什么?”

他轻佻地抬起女子的下颚:“不就是想给朕看吗?”

女子咬紧了唇瓣,慢慢松开了手。

细腻白嫩的肌肤陡然暴露在空气中,修长的脖颈轻颤着。

君宸州那双清冷的黑眸染上了情欲,他低头,在女子凸起的锁骨上落下了一个个湿热的吻。

“皇上还生嫔妾的气吗?”

女子抱紧了他的脖子,语气中带着哭腔:“嫔妾不是故意冲撞冯婕妤的,皇上别冷落嫔妾...”

君宸州没有回答她的话,大掌在碰到她后腰的时候顿了顿。

怀中的娇躯一颤,君宸州抬起眼眸,借着烛光看下去。

女子白皙的后腰上有一抹靡丽的刺青。

洁白的莲花盛开着,黑色的蛇身紧紧缠绕着它。

极致的纯白与极致的暗黑。

刺痛了他的眼眸。

“什么时候弄的?”

君宸州紧紧握着拳,若是仔细看出,便能发现他额侧隐隐凸起的青筋。

“就是这几日...”

女子小声抽泣了几声:“很疼,皇上能不能不要生嫔妾的气了?”

君宸州呼吸急促而炽热,他低低道了声:“妖精。”

明黄色的龙袍弃于地上。

一股大力袭来,君宸州顺势搂着人一同跌入温热的水中。

“杳杳...”

烛影重重,浴池中水波荡漾,一夜的疾风骤雨。

怀中的女子像极了一株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花朵。

......

君宸州猛地睁开了双眸。

明黄色的帷帐映入眼帘。

男人健壮的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着,他抬手用力捏了捏眉心。

君宸州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楹,冷风吹散了他心中的燥热。

他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君宸州觉得有些难言,不过是多日未曾召寝嫔妃,他竟做这样的梦。

简直是......

有失体统。

扶在窗楹上的手渐渐攥紧,骨节分明地指节泛着青白,昭示着男人的不快。

君宸州一整夜都没能睡好,

梦中那女子娇娇的哭声似乎还萦绕在耳边,可她的模样自己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那双水朦朦的美眸,总是含着泪,娇怯地向他求饶。

脆弱,而凄美。

“杳杳...”

君宸州缓缓念出这两个字。

她是谁?


杨海奇怪地看了眼窗边的男人,小心提议道:“要不奴才让内务府将各位娘娘的名讳呈上来?”

他也不记得哪个妃子的名字中有“杳”字,宫中除了几个得宠的嫔妃外,还有许多低位不受宠的人,哪能一个个都记得请。

半晌,君宸州回过头,脸上已经是一片平静,他淡声道:“不必了。”

------

越婈醒来时已经是巳时末了。

她头疼得不行,一时什么都想不起来,放空似的躺在床上盯着头顶明黄色的床帏。

明黄色?

越婈突然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

她环视四周,再看了看自己躺着的床,这分明是君宸州的寝殿!

越婈急忙想要下床,恰好阿嫣走进来,看见她醒了声音欣喜:“越婈?”

“你终于醒了。”她忙扶着人起来,“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我...”越婈张了张嘴,把她拉到一旁有些心虚地问了问,“我怎么睡在这里了?”

“前日夜里皇上把你抱回来的,然后就请了沈院判来,之后忙到大半夜沈院判才出来,之后杨公公就让我进来伺候。”

阿嫣戳了戳她的胳膊:“发生什么了?你病了?”

见阿嫣不知道自己中药的事,越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告诉她。

毕竟这事牵扯到端王,她不知道君宸州要怎么处理。

“越婈姑娘可醒了?”两人说话之际,听到外边响起杨海的声音,阿嫣立马住嘴,走过去拉开门。

“杨公公。”

杨海看见殿内越婈好生生地站着,立马喜上眉梢。

“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过来,皇上又要发火了。

“杨公公...”

越婈走过来,一时有些尴尬,特别是想到那夜自己和君宸州在銮舆上.....

她感到耳根子有些发烫。

“姑娘既然醒了,收拾下就去书房吧,皇上要见你。”

勤政殿书房。

君宸州一夜都被那个莫名其妙的梦纠缠,难以安眠。

这会儿他靠在椅子上,闭着眼小憩。

越婈推门进来,殿内静悄悄的,只有那个男人坐在书案前的身影。

他好似睡着了,越婈犹豫了一下,本想退出去,但是杨海守在外边朝里面努了努嘴,示意她进去。

越婈脚步顿了顿,有些为难。

最终,还是杨海推了她一把,然后快速地将门关上。

越婈不想吵醒他,放轻了脚步走到书案前。

她余光瞥见上边摆放着许多奏折,还有几本打开着随意扔在了桌上。

越婈赶紧撇开头,防止自己看到上面的内容。

她打算在这儿站一会儿就出去,糊弄过杨海就好了。

正准备后退一步站远些,谁知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倏然睁开了眼。

他的眸色很黑,像是漫长无垠的黑夜般深邃,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意。

越婈本能地打了个颤。

君宸州若无其事地坐起身,嗓音有些沙哑:“什么时候醒的?”

“半个时辰前。”

越婈低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看着面前的女子像只鹌鹑般胆小,只想躲着,君宸州无声地笑了笑。

“那天不是挺大胆的吗?今日是怎么了?”

越婈心头一跳,乌黑的长睫轻颤着:“是奴婢冒犯皇上了...”

男人垂着眼睑,看见她露在外边的手腕上还有着一圈浅浅的红痕,是自己那日留下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他伸出手,握住了女子的手腕,在她惊慌的眼神中将人带到了自己怀中。

“皇上?”越婈乍然坐在了他腿上,身子一下就紧绷了起来。


“唔唔!”

刺鼻的一股味道窜进鼻子了,越婈感到一下子腿就开始发软。

她使劲挣扎着,却敌不过端王的力气,被强拖着往小径上去。

那股粘腻的味道似乎很快就流遍了五脏六腑,越婈感到体内像是有一把火窜起来了,让她有种莫名的躁动。

上辈子她也经历过情事,自然很清楚这是什么反应。

“唔唔!”越婈更加害怕,若是被端王带走,自己就难逃一死了!

她屏住呼吸,手脚并用地踹着身后的人,手指死死掐着他的手背,在上面狠狠划出了血痕。

“嘶!”

端王痛呼一声,没想到她性子这么烈,手背上被她抓得火辣辣的疼。

“贱婢!”端王猛地将人摔在了地上。

面上的帕子掉落,越婈这才敢喘气,但体内那股燥热越来越浓烈,她身上控制不住地泛起潮红。

端王面上的伪装消散殆尽,他冷冷地看着伏在地上的女子,一步步走近她:

“你想在这儿是吧?”

他蹲下身,钳住越婈的下颌,看着她眼神逐渐迷离,便放松了对她的钳制。

男人唇角渐渐勾起:“要怪,就怪君宸州看上你了。”

话音刚落,端王就猛地皱起眉头。

越婈死死咬着唇,锋利的簪子狠狠扎在了男人的后颈。

只是她手抖得厉害,力气便小了许多。

端王焦急地捂住自己的后颈,汩汩鲜血冒出来,他疼得面上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

越婈趁机用尽全力推开他,撑起身子踉踉跄跄地往前跑去。

她咬着自己的手背,丝丝血迹流出来,反而让她脑袋清醒了一些。

体内像是有无数虫蚁在啃咬一般,四肢百骸都痒得难受至极。

鸾凤阁。

殿内点起盏盏琉璃灯,角落处的狻猊吐着淡淡幽香。

用完晚膳后,君宸州坐在榻上看着奏折,皇后端着一碗百合冰酥酪进来:“皇上可要尝尝这酥酪,方才臣妾瞧您用得不多。”

当着众多宫人的面,君宸州也没拂了皇后的面子,接过来尝了一口。

皇后稍稍松了口气,看来他已经不介意上次的事情了。

今日她特意精心装扮了一番,还亲自去小厨房监督着做了些君宸州喜爱吃的菜式,两人到底多年夫妻,还是有些情分在的。

皇后今日没有穿独属于皇后身份的明黄色衣装,而是换上了湖蓝色轻纱束腰寝衣,她今年二十四岁,太过粉嫩的颜色不适合她,这身装扮既能衬出她的容貌,也不失端庄。

她缓缓走到男人身侧,纤长的手指扶在他的肩上:“皇上忙了一日,可要歇息了?”

君宸州闻到她身上的香粉味,往日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心里总是带着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将这归咎于太久没和皇后独处。

“皇上...”烛光下,皇后的面容愈发温婉,她坐在男人身侧,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之前的事情,是臣妾不好。”

“臣妾已经是后宫之主,不该再奢求其他的,反倒忘了自己身上的职责。”

听到她还知道反省自己,君宸州神色也没那么冷淡了。

他转过身,拍了拍皇后的手背:“都过去了,朕没有再责怪你的意思。”

皇后面上隐隐露出欣喜,可是转瞬,想起自己伤了身子不能怀孕的事情,心情瞬间又低落下去。

她是皇后,同样也是周家在宫中唯一的指望。

她的背后不是一个人,而是周家满门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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