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的。”门口传来低沉的男声。
我在一霎那似乎失去了心跳。
这声音像极了裴渡。
眼前的男子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敢问先生姓名?”我顾不得礼节,急切地问。
他走到小昭身边,开口道:“我是小昭的丈夫,沈长安。”
“你姓沈,你不是自临安而来?”
他温和道:“谢姑娘定是认错人了,我的父母是这村子里唯一的中原人,我自小在南疆长大。”
小昭挽着他的胳膊,朝我解释道:“长安伤过脸,所以一直带面具示人,谢姑娘别介意。”
我犹不死心,还想挣扎再问。
他温和道:“谢姑娘,我定不是你认识的什么人。因为我从未离开过南疆。”
我沮丧的低下头。
小昭摆好了吃食,闻言好奇的问我:“谢姑娘,我老听你提起阿渡这个名字,这是你很要紧的人吗?”
我轻轻擦拭去眼眶的泪水,点点头:“他是我三年前在战场上下落不明的夫君,此次来南疆,我就是为了寻他。”
说这话时我看着沈长安,他神色如常的用膳,似乎在听别人的故事。只是不时温柔地注视小昭。
或许这真的不是我的裴渡。
北朝小将军裴渡,是最见不得谢曼棠掉眼泪的。
我的思绪荡到了幼时。
十三岁的我第一次遇到了十五岁的裴渡。
那日是他父亲瑞国公的寿宴,我第一次随爹娘踏足瑞国公府,自然什么都觉得新鲜,一路看看转转竟到了后院。
裴渡就在后院练箭,作为武侯之子,十来岁的他已经能百步穿杨。
我偷偷的掩在灌木丛中,看着他射箭,忍不住入了迷。
其实这是极不合礼数的,瑞国公身份尊贵,后院更是不得外人闯入。
十箭后,裴渡轻笑出声:“是哪家公卿的女儿,出来吧,偷偷摸摸看算什么?”
我又羞又气,想着赶紧溜走。没想到脚一滑,竟直接跌入身后的池塘中。
在我接连呛了几口水,以为我小命休矣时,一个身影跃入水中,牢牢地托住了我,把我拉扯上岸。
我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裴渡精疲力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