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洋看着眼前的档案袋，心里有些抵触。
“小区拆迁的工作还没完成？”他忍不住问道。
对面的李主任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最后几户还在纠缠，有些住户情绪很激动，几次找记者闹事。上头希望我们社区能尽快解决，毕竟年底验收快到了。”
孙洋皱眉翻开档案。红砖楼、老街道、铁栅栏门，这样的小区在这座城市已经不多了。文件里贴着几张老照片，背景是些破败的房屋，墙上甚至挂着褪色的春联。其中一张照片格外显眼：一扇开着的窗户。窗内坐着一个穿着白色汗衫的男人，他低着头，看不到五官，却隐隐透出一种压抑的气息。孙洋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总觉得那个人像在藏什么东西，但具体是什么，说不上来。
“这是哪里的照片？”他问。
李主任敲了敲档案：“就是红灯社区，三号楼。这次要你去盯的就是这栋楼。”
孙洋的眉头跳了跳。红灯社区，这名字已经很久没人提了。以前的确是这个名字，因为这里曾是全市最著名的红灯区。后来扫黄风暴，这片区域被连锅端了，新闻铺天盖地，政府才花钱给这地方改了名字，叫做红山花苑。
但孙洋知道，大伙私下里还是叫它红灯区。
孙洋带着文件，下午就到了现场。
楼道狭窄、墙皮斑驳，空气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他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这栋已经不住满的小楼，窗户上晾晒的衣服斑斑点点，楼下却意外静得出奇。
一个身穿红格子衬衫的男人蹲在门口抽烟。
“你就是社区派来做工作的？”男人的语气不善，没等孙洋开口，他吐出一口烟，指了指楼上的方向：“别费劲了，这里住的那些人，根本不是你能劝动的。”
孙洋愣了愣：“您是哪位？”
“我是搬出去的，回来收拾点东西。”男人站起身来，身材偏瘦，手指间的烟头烧到了底，他踩灭后，丢下一句：“你想管事儿，先问问老太太。”
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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