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方城袁克佑的现代都市小说《多面伪装:特工之王方城袁克佑全文》,由网络作家“乱劈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色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秋月枫应该快要起床了,方城慢慢地站了起来,刚走到卧室门,就和秋月枫撞了满怀,她娇羞一笑,说道:“你倒起得早,我去买点早点回来。”方城微笑地点了点头,回到了卧室。赤乌碑方城慢慢地回到卧室,听着秋月枫关了院门,她喜欢吃上海的混沌,特别是渔阳弄巷子出去右转五十多米处的佘家混沌,老母鸡熬制的鸡汤盛上新鲜的馄饨,再撒上一些紫菜和海米儿,那味道堪称一绝。佘家馄饨生意很好,这个点过去,肯定是要排队的,秋月枫至少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回来。方城关上了卧室门,又将那本《永乐大典》拿了出来。金圣叹根本就没有在上面做什么批语,那些字迹一定是言四海的。方城如此判断绝非直觉,如果单从字体、语气来说,一般人真的无法判断,毕竟在书的最末一页还盖有...
《多面伪装:特工之王方城袁克佑全文》精彩片段
天色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秋月枫应该快要起床了,方城慢慢地站了起来,刚走到卧室门,就和秋月枫撞了满怀,她娇羞一笑,说道:“你倒起得早,我去买点早点回来。”
方城微笑地点了点头,回到了卧室。
赤乌碑
方城慢慢地回到卧室,听着秋月枫关了院门,她喜欢吃上海的混沌,特别是渔阳弄巷子出去右转五十多米处的佘家混沌,老母鸡熬制的鸡汤盛上新鲜的馄饨,再撒上一些紫菜和海米儿,那味道堪称一绝。
佘家馄饨生意很好,这个点过去,肯定是要排队的,秋月枫至少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回来。方城关上了卧室门,又将那本《永乐大典》拿了出来。
金圣叹根本就没有在上面做什么批语,那些字迹一定是言四海的。方城如此判断绝非直觉,如果单从字体、语气来说,一般人真的无法判断,毕竟在书的最末一页还盖有金圣叹的藏书印。
只有一个细节,既那么明显,又那么的微小。
方城注意到金圣叹批注这本《永乐大典》用的墨是红色,极有可能是朱砂。顺治时期的金圣叹,借他十个胆子,也是不敢使用朱砂的。
言四海用朱砂借用金圣叹的名头隐晦地在向得到此书的人警示,这些红色的字里面一定含有重要的信息。
方城翻了翻,只有三处批注,而且都是极短的三句诗,第一句是在第三页,写着一句:精卫衔石欲填海, 蚍蜉撼树诚可笑。
第七页写的是:赤乌碑旁僧人舍,托孤孔明永安宫。
第九页写的是:遥问迷途不知路,牛角挂书杏花村。
这几句不雅不俗的诗确有金圣叹的“打油诗”风格,方城却觉得这里面一定暗藏有玄机,第一句的精卫就不说了,一定指的是汪精卫,汪兆铭;赤乌碑,方城也是清楚的,这是上海静安寺一景,据说此碑早在三国时期由孙权所立,难道言四海是指的静安寺?
方城左想右想,决定还是去静安寺走走,这是言四海唯一留下的东西,说不定到了静安寺会有所发现。
方城把书仔细包裹好,再次藏在衣柜背后,拿上公文包走了出去。
秋月枫还没有回来,估计今天吃佘家馄饨的人很多,方城没有在意,径直出了渔阳弄胡同,在街上叫了一辆人力车,直奔静安寺而去。
只是一座既古朴又破旧的寺庙,但是在上海人眼里却异常神圣,来往香客很多,方城慢慢地走进寺庙敞开的红木大门,前面就是大雄宝殿,从大殿侧面的一条小径走去,就是久负盛名的赤乌碑,这所有并不高大的石碑一直立在那里,足有一千多年,青石早已被岁月侵蚀得留下坑磕斑驳,碑上的字大多已经磨灭不见。
从赤乌碑穿过一片梅林,是几排低矮的僧室,这里是静安寺和尚们的起居住处,方城慢慢地走过去,僧舍很破旧,却很干净,整个僧舍隐于梅林之中,既安详又神秘。
方城不由肃然,虽然自己是坚定的共产主义者,是无神论者,但是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点。
可能僧人们都去上早课去了,很少看到僧人的活动,所有的僧舍门都紧闭着。方城慢慢地踱着步,转身顺着梅林中的小径往回走,他刚走没两步,三个和尚径直向他走了过来。
真正的对手
方城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说道:“我以为你到了上海,会第一时间找我。”
“我们迟早会见面的,不着急。”来人正是田文水。
方城缓缓地抬起头,看了看这位十多年前的老上级,老同事,容貌没怎么变,只是比过去苍老了一些,眼里多了些内敛,脸上多了些沧桑。
“十多年没见了,小方变成了老方,通讯员变成了威震满洲的地下党特工。”田文水继续说道,方城能从他的话来听出真诚。即使田文水现在是他最危险的敌人,但是在敌人嘴里依然可以听到对他的赞扬。
田文水不愧是顶级的特工,他可以在任何时候控制和表达自己的情绪,方城作为他曾经的下属,无论现在是不是他的对手,对于田文水来说,内心总是自豪的,连敌人最好的特工都是自己的学生,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自己骄傲的呢?
“田组长过奖,我们开门见山吧,大家都挺忙,你要忙着逼问许常山,我要忙着喝咖啡。”方城没有再客套,对于田文水这种特工而言,单刀直入是最好的选择。
“好,方副厅长不愧是延安特科最厉害的特工,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田文水不紧不慢地说道。
田文水和方城这种级别的对手心里都清楚,他们不是普通的特工,他们身上都带着绝对核心的情报和利益,他们的身份其实已经超越了普通的情报人员。说得直白些,即使田文水在军统有莫大的权力,方城大大方方地坐在他面前,田文水也不会将他逮捕,因为一个进去的方城对他来说其实毫无意义。
即使逮捕方城,他也不可能交代任何事情,方城同样也清楚,即使现在一枪崩了田文水,方城也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们之间唯一的较量在智,不在力。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之间的较量超越了生死,而在于智慧。
他们既是朋友,更是对手。他们都在绞尽脑汁,用尽所有办法,使出所有计谋从一个活生生的对方口中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真实的东西。
田文水继续说道:“方副厅长从满洲从容脱身,我很佩服,当然方副厅长不是无缘无故地挨了那么一枪,你的使命是要带一份重要的情报出来,带给戴老板。我说得没错吧?”
方城沉默了一下,田文水的确很厉害,不但清楚自己假死的秘密,更清楚自己的情报是给戴笠的。但是他真的知道为何一定要给戴笠吗?方城没有底,可是当他听了田文水继续说的话后,心里越来越沉重。
田文水说:“这份情报其实很简单,关东军的利源参谋长给戴老板留了一批军火、物资,由于满洲局势变化太快,苏联红军进军太过迅速,利源没来得及与戴老板及时取得联系,只能给他留下一个记录有地址的物件和一个关键的证人。”
“方老弟你拿到了那个物件,也就是皇太极宝刀,可是刀上的秘密是你无法破解的。你们共产党需要这批物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带着这把刀,带给戴老板,只有他才知道刀上的秘密,戴老板破解地址,你再将破解的情报发给延安,共产党抢在戴老板之前把那批庞大的军火、物资搞到手,我说的没错吧?”
田文水说得没错,这几乎就是谷雨计划。
方城心里对田文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一直提醒自己田文水是自己最难缠的对手,只是没有想到,他几乎掌握了自己的全部情况。
方城又喝了一口咖啡,开口说话了:“田组长,你也曾经是我党的同志,十多年前的静安小组一夜变故,9个人,活下来三个,我去满洲,老裘逃亡南亚,你叛变进了军统,世事无常啊。”
方城不想顺着田文水的话继续那个话题,无论田文水说得对与错,都不能让他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十多年前的选择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三人都活了下来,现在居然还能再见,既是奇迹,又算是缘分。老裘现在局外人,我不可能对他有什么措施,你可以转告给他。至于你,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共产党,我甚至不会和你见面,直接通知军统干掉你,而现在的你,谁也动不得。”田文水根本不和方城纠缠十多年前的旧账。
这是个难缠的对手,真正的对手。
方城又抿了一口咖啡。
摊牌
咖啡馆的服务生给田文水端来了一杯白开水,田文水顺手端起喝了一口,又放在了桌子上,继续说道:“方城,其实我们大可不必绕圈子,我的要求很简单,交出那把皇太极宝刀,我保证你在中国任何地方的安全,即使蒋委员长知道你是共党,戴老板也会保你周全。”
方城突然眼里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老田,我干这个行当,是你带我入行的,虽然我们的信仰不同,但是我们相互非常的了解。你是清楚的,我如果在乎安全,就不可能让袁克佑派人打我那一枪。”方城这样说,有着他的目的,他在试探田文水到底知道多少。
“老林的枪法的确很准,袁克佑也是没有办法,既想给自己留后路,又想从你身上捞好处,他这个人啊,心眼太多,以后会吃大亏的。”田文水漫不经心地说道。
方城心里彻底豁然开朗,知道老林开枪的人不多,那么方城身边至少有一个是军统的卧底,他是直接可以和田文水联络的人。
田文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有点微变,却没有表现出来,依然用不紧不慢地语气对方城说道:“那个东西在你手上其实没什么用,戴老板不可能将其解密了交给共产党,这样吧,我们做笔交易。”
田文水终于抛出了他的底牌。
“那就要看看什么样的交易了,值不值得。”方城用勺子在咖啡杯里搅来搅去,他在等田文水出牌。
“日本人的那批黄金归你,皇太极宝刀归我。你觉得如何?”田文水又喝了一口水。
方城的手停了下来,原来田文水知道的情报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这批黄金数额如此巨大,厉文封让童白松准备了三条货船,田文水居然可以把它们拿来做交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问题不在于田文水的诚意,在于皇太极宝刀隐藏的那批物资到底有多大,产生的能量难道比这批黄金还大吗?
方城微微一笑,说道:“刀,你一个人可以拿走,黄金我一个人能拿走吗?”
“你说个地点,我们军统负责给你送达,甚至可以直接送至延安。”田文水说得很严肃,方城能够感觉得到他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就是开得最大的玩笑,方城心里很清楚田文水。田文水是方城见过最具有迷惑性的人,他的外表和他的内心永远不会达成一致。
田文水似乎读懂了方城的内心,他的面具被识破,但是他并不觉得恼怒,前面的一切其实都是双方在试探,真正的摊牌还没开始。
真正的高手对决不是这么简单的方式,更不可能一两个回合就能分出胜负,他们都在探底。田文水知道方城此行的目的,一个是皇太极宝刀,一个是日本黄金;方城也知道了田文水此行的目标。只不过,方城从几个细节解开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田文水喝完最后一口水,站起身来,说:“你还要见你的同志,我就先走了,我们还会见面的。”
方城不动声色,虽然心里有点紧张,说明田文水也知道了魏万山,他也暴露了。任何时候都不能在敌人面前丢掉掌控权,即使是在最危险的时刻。这是方城的日本老师一直给他强调的。
方城回了他一句:“田组长,如果我要找你,就在你的这个军统站等你,这里的咖啡还不错。”
田文水一下愣住了,他远远没有想到醇越咖啡馆是军统在上海特别工作站的机密,方城是怎么知道的。
方城比自己想象中要可怕,田文水心里不由得对自己得到的那些情报产生了怀疑,到底哪些是真实的信息,哪些又是方城刻意暴露给他的呢?
田文水的脸色依旧没有变,只是眼神里露出一丝的不快,转瞬即逝,没有说话的他转身离开了,出了咖啡馆,消失在上海的夜色里。
叛徒
田文水算得很准,他出去不过三分钟,打扮成富商模样的魏万山进来了,他依然拿着那根文明杖,进门后的他左右警觉地看了看,径直向方城坐的方向走了过来。
方城等他坐定,又向服务生要了两杯咖啡,对魏万山说道:“这个咖啡馆就是军统的秘密工作站,田文水一直就在这里。”
从田文水进来,方城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他与服务生没有任何的交流,可是当他坐下后,服务生却给他端了一杯白开水过来,方城就知道这里就是田文水的地盘。
魏万山还没开口,脸色就已大变。
方城看着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这个错误直接导致了老言的牺牲。”
魏万山疑惑地看着方城,没有说话。
“我一直在提防身边的人,没有想到内奸一直在上海等着我,是你杀了老言。”方城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杯里的咖啡,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魏万山。
魏万山惊恐的眼神看着方城,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方城继续说道:“我约你在这里见面,只要你和我知道,我今天从你的馄饨摊儿离开,远远在看你如何处理那份报纸,你是放进炉子里烧了,说明是你泄密了我的行踪;我今天从言四海的家里逃出来,原来从窗户跳出来,比走弄堂口要近很多,你抢在我的前面,从窗户进去杀了言四海,又从窗户跳出来快速的跑回了馄饨摊儿。”
“言四海留下的血迹是你故意留下的,你想转移我的注意力,无论是王美兰,老林,还是万从宗,他们名字的起笔都是一横,我说得不错吧。你想造成我身边的人暗杀了言四海的错觉,离间我们,至少给我造成错觉。”方城端起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
魏万山脸上淌下了汗水,眼睛睁得大大的,拿着文明杖的手有些轻轻地颤抖。
“你我第一次见面,告诉我延安有紧急情报需要传达给我,戴笠和鼹鼠取得了联系,在那一瞬间,我相信了,因为鼹鼠这个军统高级卧底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不过后来我仔细地分析,延安总部不可能在电文中说到鼹鼠,更何况是中间的转达,这不符合情报工作逻辑。你们是在用军统最高机密的情报人员钓我的鱼。”
方城说得很慢,“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告诉了你日本人关于运送南洋黄金的事情,虽然这个情报田文水早已得知,但是他却不清楚童白松的杰弗洋行就负责运送。是你告诉了他,你还告诉他我要去找许常山,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把要找许常山的事告诉,也就是在提防任何一个人会出卖我们,出卖组织,田文水抢在我前面找了许常山。”
“我就确定你出卖了我。干我们这行的,从不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的信仰。”方城喝了一口咖啡,魏万山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种一切尽在掌控的霸气。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既然你戳破我的身份,为何还要如约而来,你就不怕这里的军统把你逮捕吗?”魏万山说话有些紧张,他实在搞不明白方城为何敢在军统的地盘将一个地下党叛徒的身份戳破。
方城放下了咖啡,站了起来,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钱放在桌子上,附身在魏万山的耳朵边上说了一句:“因为,我要为老言报仇。”
方城转身向门口走去,魏万山还没有回过神来,只听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一颗子弹从窗外射了进来,直接命中魏万山的脑袋,他头一栽,倒在桌子上,殷红的鲜血迅速地流满一桌。
方城头也没回地走出了门,他对老林的枪法很有信心。
方城轻轻地下了床,披上一件青色的大褂,悄悄地从大木柜后面抽出那本用牛皮纸包裹好的《永乐大典》。
方城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卧室,轻轻地带上房门,走到院子边上,把走廊灯拉亮,坐在一把矮椅上翻着言四海留下的那本《永乐大典》,自从文重月交给他,方城还没有仔细的看过这本书。
不说这里面是否有言四海留下的重要情报,单单这本书就让骨子里是文化人的方城充满了开卷阅读的欲望。
这是一本高一尺五寸,宽九寸三分的宏大开本,金黄的封面彰显着皇家的气派,方城打开封面,精致、漂亮的馆阁体映入眼帘,朱色的边栏又直又细,谁也不会想到这些边栏红线并不是印刷而来,而是人工手绘,《永乐大典》全书22,877卷,11095册,不知道在永乐时期,有多少人为了此书而耗费了一生的心血。
方城再次粗略地把每一页翻看了一下,这本《永乐大典》居然是被金圣叹收藏并批注过,这让方城感觉到此书真是不普通,只是他依然没有发现文重月所说言四海把此书玷污了的证据。
书中除了金圣叹的一些简单注语,并无他字。方城正感觉奇怪,突然听到万从宗的房门打开了,万从宗正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一边走,一边还在扣着警服上的纽扣。
万从宗看到方城坐在廊边,感觉有些意外,立马向前,问道:“老方,怎么起得这么早?”
方城没有合上书,他担心万从宗看到这本书的名字,而是顺手将牛皮纸盖在书页上,慢悠悠地说道:“睡不着,起来看看闲书。”
万从宗看了看他腿上用牛皮纸盖着书,没再多问,说道:“那我先走了,最近警局里事情特别多。对了,最近警察局突然加大了对日本人的搜索,昨天我们去抄了一个日本侨民的住宅,从家里搜出了一部电台,据说这家人和日本黑龙会有关系。我昨天就打算向你汇报,听警察局里当官的口风,在上海的日本特务好像最近有什么行动。”
方城知道,这一定是田文水安排下去的,他在打草惊蛇,田文水需要蛇自己从草里爬出来。方城看着万从宗,说道:“你好好盯着警察局的动向,特别注意警察局配合军统的行动,只要军统参与其中,里面就有一定有问题。”
万从宗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院门。
方城看了万从宗离开,心里有些疑惑,这个时候为何田文水对日本人有行动,难道他就不担心日本人放弃运送黄金吗?
方城正对这件事情百思不解的时候,突然心里又亮堂起来。
他想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永乐大典》里根本就不是金圣叹的批注,那就是言四海的字迹,他为了掩盖自己的字迹或者说情报,故意用金圣叹的署名和语气在书中留下文字。
文重月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那种老学究才会有如此的火眼金睛。
既然言四海在暗度陈仓,田文水又何尝不是?他此时打击日本特务,正是他在布置迷魂阵,田文水是在把水搅浑,水浑了,大鱼、小鱼才会隐身不见。
当然,重要的是,那条“黄鱼”才能安全地到达田文水想要去的地方。
方城心有成竹地合上《永乐大典》,用牛皮纸仔细地包裹上,塞进怀里。
方城回到家已经11点过了,老林还没睡,还在修理那把破旧的小木椅,方城知道,老林是在等他回来。
“老林,还没睡啊,走,咱们吃点夜宵去。”方城把包放在堂厅的椅子上对蹲在地上的老林说。
老林起了身,一言不发地跟着方城出了门。
刚到弄堂口,正巧遇到万从宗从外面回来了,穿着一身巡警服,方城也把他给叫上。
弄堂口有一家做甜米醪糟的店,味道不错。方城与老林、万从宗一人来了一碗,坐在矮桌边上吃了起来。
“老万,在警察局还适应吧,从行动队长变为巡警,心里失落吧?”方城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你不也从厅长变成了经理了嘛,都是为了工作,没有什么适不适应的,一切听组织安排。”万从宗没有抬头,说得很轻松,看不出他心里有什么样的变化。
“听说你们警局的前任局长被关起来了?”方城又问了一句。
“你说的是许常山吧,就关在我们局里,估计南京有人在保他,关在里面也是避避风头,要不了几天也就放了。”万从宗回到道。
“有机会安排我去见一面。”方城漫不经心地说道。
方城要见许常山,万从宗心里嘀咕着,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呢?我们的任务与许常山有联系吗?
万从宗心里有疑惑,却没有说出来,组织原则他是清楚的。他回了一句:“好,明天晚上,我值下半夜,你可以到警局来找我,值班室里是爱喝酒的老王头,我提前给准备一瓶好酒,估计下半夜他都睡着了。我安排你去见许常山,如果有巡警问你,你就说是来看望许常山的,最近看望他的人很多,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
三人吃完醪糟,付了钱,起身走了。
回到家中,看到秋月枫披着一件红色的外衣正在门口等着,眼里满是焦急,看到他们三人回来了,立刻迎了上去,说道:“延安紧急电报。”
说完秋月枫从兜里掏出一张写满数字的纸给了方城。
这种电报的密码只有方城知道,密码本早已被毁,记忆力超群的方城把全部密码记到脑子里。
方城接过电报,看了起来,脸色变得沉重了。
电报是李部长亲自发来的,重庆军统已经派人到上海,主要任务是接皇太极宝刀。
军统已经在着急了,等不到方城把皇太极宝刀送过去,而是派人主动前往上海,这里面有几个信息让方城感到很棘手:戴立的行动在提前;方城一行四人的行踪已暴露;派往上海的军统特务会是谁?
方城没说什么,让大家各自休息,自己也走进了卧室。
秋月枫跟了进来,夫妻十年,两人的关系其实很微妙,仿佛他们之间更多的是战友之情,少了那份浪漫的爱情。
“老方,组织上安排我们到上海,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不应该去重庆吗?”秋月枫问道,她心里清楚,这样的询问是违背了组织上的地下工作原则的,可她认为自己是方城的老婆,这种询问算是夫妻间的私密话。
“在上海和去重庆,不冲突,反而更好。”方城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脱下了衣服,转身躺在了床上。
秋月枫也慢慢地脱光了衣服,转身钻进了被窝,脸上露出了女人特有的笑容,老方太累了,应该伺候伺候他。
秋月枫从被窝里伸出雪白的胳膊,关掉了床头柜上的灯。
第二天,方城起得很早,急匆匆地出了门,走的时候秋月枫还在床上,她很累,还没醒来。
方城早早地来到了杰弗洋行,王美兰一直住在洋行二楼的小休息室里,开门也很早。王美兰见到方城进来了,感到很惊讶,“方经理,这么早就来了?吃过早餐没有?”
方城微笑地说道:“我就知道王经理肯定还没吃早餐,就顺手在霞飞路口的油条铺子里给你带了些,来,一起吃点。”
方城手里提着一袋油条,放在了桌上。
王美兰没有客气,先去洗个手,转身回来坐下拿起一根油条就吃了起来。她一边吃一边说道:“最近几天可把我忙坏了,洋行的事情太多了,又有几个伙计请假了,得亏方经理来了。”
“童老板就没有多请几个人吗?生意这么好,多加点人手是应该的。”方城应着她说。
“童老板怎么会看得上这点茶叶、绸缎生意,忙死忙活的也就赚个辛苦钱。”王美兰一脸不屑地说道。
“辛苦钱?昨天我就看了一下报表,利润不低啊,虽然比不上军火、烟土,黄金、白银,洋行一年的收益够童老板花费十年了。”方城感到不觉,虽然他清楚童老板还有很多隐秘的生意是他不知道,但是方城还是想从王美兰这里得到更多的情报。
“够花费十年?您可想多了,我们童老板是个穷人,不知道他赚了那么多钱去哪了,这伙计都走了好几个了,也不舍得招几个,我跟了他4、5年了,别说涨薪水了,就差点想把我娶了当姨太太,不给工钱最好。”王美兰说得有点气愤了,感觉得到她对童白松太抠,心里很愤恨。
方城刚要开口说话,门开了,童白松进来了。
进门的童白松看到方城和王美兰一起吃油条,脸上有点不悦,方城心里明白了,这童白松定是看上了王美兰,男人的那点小心思,是个男人都会懂。
“方经理,跟我上来一下吧。”童白松又变换了脸色,满脸堆笑地对方城说道。
方城立刻放下手中的油条,扯了一张纸擦了擦嘴和手,整了整西服,转身和童白松上了楼。
在童白松的办公室里,童白松和方城坐在沙发上,童白松让王美兰泡了两杯茶送了上来。
童白松说话了,“方经理,我就开门见山,直接说了。你到底是共产党,还是满洲新京警察厅的副厅长?”
童白松很直接,方城心里其实是有准备的,他在满洲的身份太过刺眼,童白松的杰弗洋行生意遍布中国各大主要城市,一个电报发去长春,马上就能搞清楚方城的信息。
“童老板,我不过是逃了出来,你知道日本人完了,满洲肯定也完了,我要保命,会怎么做?”方城端起茶杯,吹了吹。
“你不是被枪毙了吗?怎么逃出来了,你的身份可是共产党!”童白松死死地盯着方城。
“我不用共产党的身份能逃出来吗?一个警察厅副厅长,国共双方都会说我双手沾满了人民的鲜血,我即使要逃命,也要站个队的。”方城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方城在赌,赌童白松并不清楚其中内幕,他去长春查询,也只能得到一个信息:警察厅副厅长方城实为共党打入警察厅的卧底,已被处决。童白松并不清楚方城到底是真的共产党,还是假装共产党身份脱身。
“方城,你就不用骗我了,我们已经都是共产党,你去新京警察厅,是组织给你的任务吧?”童白松也端起了茶杯,啜了一口。
“老裘,你也是共产党,我也是,你当年还被共产党认定为叛徒,那你是吗?你现在还是吗?”方城反问了一句。
童白松没有说话,这个世道里,每个人都在为生存而绞尽脑汁,一个人的身份千变万化,谁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共产党,明天会不会是国民党,自己不就是个例子吗,一个热血青年投身革命,甚至做好了流血掉脑袋的准备,现在又如何呢?
童白松内心没有力量再去追问,在他的灵魂深处,总有一种愧疚和遗憾,为何当初没有坚持,他一生唯一的信仰就在那个夜里葬送,可是那份信仰又从未离他而去。
方城看到童白松沉默了,定了心,知道童白松了解的情况很有限,现在需要的是稳住他,昨天来的人很可疑,肯定是日本人,他来找童白松干什么呢?
现在在上海的日本如同过街的老鼠,为何一个穿着体面的日本人会来找童白松,杰弗洋行是一家很大的贸易公司,手里掌握着遍布东南亚和美洲的大型货轮,会不会和那笔黄金有关系?
方城站起来,对童白松说道:“童老板,我就先下去忙了,您不用多想,无论过去怎样,我现在只是想在您这里混口饭吃,我已经在长春被枪毙了,即使以后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牵扯到您。”
童白松看了方城一眼,欲言又止。
方城转身刚要出门,童白松叫住了他,说道:“方城,你一定要小心些,听说田文水到上海来了,知道他活着的人只有你和我,他如果知道我们现在在上海,我们就危险了,他那种人做事很绝的。”
方城一怔,这就对了,延安说军统派人到了上海,军统二处,戴立的红人,田文水来了。
命运总是如此的有意思,十多年前的那几个人再次聚集上海,他们改变了各自的身份,带着不同的目的,从同志变成了同事,变成了敌人,未来如何,方城不知道。
今天无论如何要见到许常山,方城暗暗地对自己说,他是打开某扇门的关键钥匙。
方城下了楼,王美兰迎了上来,非常神秘地把方城拉到了一边,悄悄地对方城说道:“童老板是不是说你了,让你离我远一点?”
方城看着王美兰略显娇羞的脸,微笑着说道:“童老板说得可严厉了,让我和王小姐保持距离,他对你很上心的。”
王美兰宛然一笑,转身跑掉了。
方城被营救出来,一直在山上养伤,总部及时得到了消息,并发来了电报:静养、待命。
总部窑洞里灯火通明,李部长和几个重要领导围着一张会议桌,桌上摆放着三盏煤油灯。
在座的各位都是延安总部机关重量级的领导,情报分析处长顾常言,西南局总负责人郑成贤,保卫科长唐封林。
李部长显得既疲惫,又很兴奋,两眼充满了血丝。他将面前的煤油灯移了一下,桌子上铺放着一张放大的满洲地图。
李部长用手上的铅笔在佳木斯附近画了一个圈,开口说话了:“方城出来了,也将情报带了出来,现在的重点是如何把情报给我们的老对手送过去。”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既然情报被方城带了出来,不送往延安,为何要送给老对手?
“我们一直以来的老对手可是亚洲谍王啊。”保卫科长唐封林开口说话了,他感到有些疑惑。
李部长和顾常言相视笑了一下,说:“请顾处长给大家再说说情况吧,把我们的计划给大家好好说说。”
顾常言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道:“方城在满洲获得了一个绝密的情报,敌人内部有人一直以来在和日本人有着密切联系,而且他们联系的直接证据就在方城的手中,至于他们双方联系的具体内容,现目前只有方城一个人知道。”
“方城获得这个消息后,及时向特科做了详细汇报,同时把他自己的想法也给组织上反应了一下,我们研究决定,就按照方城的计划来执行。”
顾常言停了停,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了下去:“这个计划的核心是国民党内部与关东军联系的事情,姓蒋并不知情,也就是说,敌人内部有一股政治势力绕过了他与日本人在进行着政治交易。”
“方城的意思是既要将这个情报传递给重庆高层,让他真实地相信下属在玩阴谋,又把这份情报传递给国敌人内部的那群阴谋家,让他们继续和满洲的日本人完成交易。”
这是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大家心里立即明白了。
李部长抬起头来,说道:“通过我们在重庆内部高层的情报人员获悉,和满洲日本人一直有联络的人其实就是军统的代立,至于他与日本人要达成什么样的交易,据方城分析,极有可能是日本人将一大批军用物资留在了东北某个秘密的地点,日本人想在战败后继续霸占满洲,在满洲扶持另外一个傀儡政权。”
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无论是对于我党,还是对于重庆来说,这完全是不可接受的。
“方城的这个情报最微妙的地方在于日方高层并不知晓情报已外泄,亚洲谍王也不清楚自己和关东军的秘密联络员出了问题,他一直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一直掌控着姓代的最高机密。”
一直没有说话的郑成贤开口了,转头对李部长说道:“老领导的意思是让方城带着这份情报到重庆去,通过巧妙的安排将那份情报送到老头子手中?”
李部长点了点头,说:“是的,这份情报有两个部分组成,一个是信物,一个是人。信物是一把刀,据说是当年皇太极随身携带了一把刀,日本人在这把小刀上面用特殊的工艺刻上了一些符号,这些符号需要代立本人翻译,方城猜测刀上刻的就是那批军用物资的确切地址。”
李部长这么说,各位也都清楚,日本人在东北经营了十多年,修建了诸多的秘密要塞和基地,那些要塞有些甚至连日军高层都不知道准确地点,要隐藏一批物资是非常容易的。
“大家想过没有,如果这批物资为我们所用,会怎么样?”李环视了一下大家,大家顿时都抬起头来,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
物资被我们所用,代立与关东军有联络的信息“输送”给老头子,敌人内部会发生分裂,未来的局势……
“刚才说到了信物是一把皇太极用过的小刀,还有一个人,也很关键,只有他的出现代立才会相信满洲的日本人与他真正的达成了交易。他是代立绝对信任的人,这个人也必须要跟随方城前往重庆。”
李部长继续说道:“这个特务现在就在方城的身边,他不知道方城清楚他的身份,更不知道我们已经知晓了他是代立的特派员。”
方城身边有代理的人?
山上的队伍最近战斗很频繁,几乎每天都有任务需要下山,日本人现在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北面有几十万红军兵临中苏边境,日本人在太平洋战场上已经退无可退,德国也已经投降,在满洲的日本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到底是回防日本本土,还是死守满洲,日本陆军高层和关!东!军司令部一直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日本人覆灭已经指日可待。
就在苏联红军大举进攻满洲关东军的时候,方城接到上级命令,通过海路前往上海,一边休养身体,一边等待新的指示。
同行的有四个人,方城、秋月枫、万从宗和老林。
当他们在海上颠簸十多天后,日本已经投降,全国抗战结束,新的时代到来了。
前来接应他们的是上海地下党组织特派员言四海,他是一个教师先生,50多岁的年龄,一身灰色大褂,一副高度的近视眼镜。
言四海将方城他们安排到渔阳里住下,这是一条典型的老式上海弄堂,上海地下党给他们租住了一个小院落,方城和秋月枫夫妻二人住一间,万从宗住在另外一间,老林就住在了门口的小屋里。
言四海安顿好他们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和方城走进了后屋的杂物间里。
两人关上门,站在墙角边上,言四海伸出手紧紧地和方城的手握在一起,“老方,你受罪了,我们有十多年没见了吧?”
方城的眼角有些湿润,他和言四海是老战友了,曾经一起战斗在上海,经历了白色恐怖,多次死里逃生。
“组织上让我来担当你的联络员,我直接与延安总部联系,你可以通过我直接与延安李部长进行单线的联络。”言四海的眼里也放出了光芒。
“现在的情况相当的紧迫,日本人投降了,整个满洲陷入了混乱的局面,各方势力都在打它的主意,苏联人进来了,重庆的老头子更是虎视眈眈,要将整个东北一口吞下,重建那边的工业体系,特别是军事工业的恢复,国民党内部某些野心家也在暗中活动,虽然他们不一定能成大气候,但是对满洲的局势却影响很大。”
方城一边说,一边踱了两步。
“李部长指示,你们先到上海暂住一段时间,静看时局变化,谷雨计划正式执行,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如何确保你们安全地到达重庆,又要让军统不能怀疑你们前往的目的,我们要造成一个假象,你们是被迫前往。 ”
谷雨计划就是李部长与方城亲自设计的,其目的就是将老头子和军统都想要的东西不动声色地送过去。
“老言,总部的内奸查出来了吗?”方城突然问了一句。
“已经查出来了,但是李部长的意思是先不要打草惊蛇,那是一条非常有用的渠道,我们可以通过那个内奸将一些假情报传递给军统,更好的配合你的工作。”言四海压低了声音。
总部一定有内奸,方城在两年前就已经觉察,而且他在总部的地位还不低,似乎还是在要害部门。
“倒是你的身边有军统的人,你真的打算一直带着他前往重庆?”言四海其实并不知道方城身边到底谁是军统的特务,只是李部长交代一定要提醒方城注意身边的人。
方城没有说话,他清楚这个人是谁,他的身份只有他和李部长知道,但方城必须要带上他,只有他的存在,方城的情报才有价值。
这个军统特方程是方城给那父子俩和军统“下药”的关键,也是谷雨计划的核心。
一个共产党高级情报人员把一个军统高级特务送回重庆。
故人
言四海走了,晚饭准备好了,秋月枫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招呼大家上了桌。
方城没有动筷子,对他们说:可能我们暂时要在上海住一段时间,满洲的局势很复杂,山上的队伍陆续下山和入关的队伍进行汇合,接受整编,整训,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收集日本人遗留和潜藏起来的巨额财富,这些财富都是搜刮我们中国人的,要将这些钱找出来,”
“根据总部传递过来的情报显示,日本人在败逃之前,将一笔巨额黄金和一批重量级的文物存在了上海的法兰西银行,我们现在工作的重点就是搞清楚这笔钱怎么进去,又怎么弄出来,还要确保这笔钱不能落入军统的手中。”
方城说完了后,招呼大家动筷子吃饭。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言四海又来了,经过上海地下组织的努力,给大家都找到了合适的工作,秋月枫在家做家庭主妇,照顾大家的衣食起居,并且负责收发报的工作,发包机是言四海昨天晚上半夜送来的。
万从宗被安排进了闸北警察局当了一名司机,能够进入这个部门肯定是警察局有我们的人。老林去了货运码头当了一名搬运工人。
方城则去了一家美国人开的洋行里面当业务经理,杰弗洋行明面上专门外贸生意,暗地里干得都是走私的勾当,在抗战期间,这家洋行没少发国难财。
言四海今天专门送方城前往这家洋行,一路上,他嘱咐方城一定要特别注意这家洋行的总经理童白松,这不是一个普通人。
第一天上班,方城没有刻意的打扮,还是一身洋装,头发梳得很顺溜。杰弗洋行位于霞飞路上,一座体面的四层小洋楼。
方城刚进门,就有一位打扮高雅、时髦的女人迎了上来,“先生,您就是新入职的方经理吧。”
方城轻轻地点了点头回道笑回到:“我是方城,小姐您是?”
“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王美兰,童经理昨晚给我讲述过您,说您一早就过来,让我见到您了带您去见他。”
王美兰很漂亮,高挑的身材,瓜子脸,大大的眼睛很迷人,说起话来两个浅浅的酒窝涌现出来,一头卷发黑得发光。
昨晚上?童白松给王美兰讲述他?方城心里很疑惑,这位童经理认识我?
方城跟随王美兰上了三楼,走过一段走廊,王美兰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应了一声“请进。”
王美兰打开门,右手一摊,让方城进去。
方城顿了顿,提着公文包走了进去。
一张很大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他正伏在桌上书写着什么。
方城走到桌前,站定,说了一句:“你好,童老板。”
童白松慢慢地抬起头,取下眼镜,望着方城。
方城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原来是故人。
“我们有十多年没见了吧,方城。”童白松开口说道。
方城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淡淡地回答道:“老裘,没有想到我们还会见面。”
“我也是没有想到,当年我们一个小组,活下来的就只有我和你,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认为我就是那个出卖同志,出卖朋友的叛徒?”童白松一开口就说到了方城藏在心里十多年来最为隐秘的心结。
童白松直接提起了这件往事,让方城反而觉得安全了,至少童白松是没有恶意的,只是他现在想不通为何组织上要安排他进入杰弗洋行,难道组织上对童白松没有进行调查吗?
童白松早在十多年前就是上海的地下组织成员,他说的这件事情方城是经历者,在那个白色恐怖年代,上海地下党闸北小组被敌人一锅端,全小组九个人,活下来的只有童白松和方城。
据方城事后了解,上海地下组织认为童白松就是叛徒,他出卖了自己的同志,特科保卫科也曾经对他展开过锄奸行动,可是童白松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没有想到在今天,方城遇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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