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杨清流沐霜的其他类型小说《沉冤得雪?美人师尊求我会宗全局》,由网络作家“从心y”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回首。只见姜茯苓将手抵在他的背后,不断输送灵力,同时,还朝着他眨了眨眼睛。“干得漂亮!”姜茯苓带着笑意,在他耳畔说道。底下。所有弟子都咽了口唾沫,先前嗤笑的人更是退远。这一幕太出乎预料了。竟在各长老眼皮底下杀人,还得以功成。若非亲眼见证,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不是传闻杨清流废了吗?”“没有灵力波动,确实是废了呀...”“应当是改修了武道,不过还是好恐怖。”众弟子议论纷纷。有机敏的门人推测,猜出了部分真相。望着场中青年,皆畏之如虎,脚步移动,再次退出一段距离。杨清流就这般站着,衣袍猎猎,淡然且出尘。“清流,随吾等回去领罚。”宛若怒目佛陀的老者开口,佛音漫天,摄人心灵。他不可能就这般放任杨清流离去,不仅是因为七景巅峰修士难得。更有杨清流...
《沉冤得雪?美人师尊求我会宗全局》精彩片段
他回首。
只见姜茯苓将手抵在他的背后,不断输送灵力,同时,还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干得漂亮!”
姜茯苓带着笑意,在他耳畔说道。
底下。
所有弟子都咽了口唾沫,先前嗤笑的人更是退远。
这一幕太出乎预料了。
竟在各长老眼皮底下杀人,还得以功成。
若非亲眼见证,他们根本不会相信。
“不是传闻杨清流废了吗?”
“没有灵力波动,确实是废了呀...”
“应当是改修了武道,不过还是好恐怖。”
众弟子议论纷纷。
有机敏的门人推测,猜出了部分真相。
望着场中青年,皆畏之如虎,脚步移动,再次退出一段距离。
杨清流就这般站着,衣袍猎猎,淡然且出尘。
“清流,随吾等回去领罚。”
宛若怒目佛陀的老者开口,佛音漫天,摄人心灵。
他不可能就这般放任杨清流离去,不仅是因为七景巅峰修士难得。
更有杨清流本身的原因。
没人比他们更清楚这谪仙青年的可怕,曾是太一宗的骄傲,刀芒所向,无物不斩!
他们从那一刀中,见到了其当年的影子。
这令他们忌惮。
而今兵戎相见,必须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呵,好大的威风。”
“抓人?问过我三清门了吗!”
姜茯苓傲然一笑。
一步跨出,脚下涟漪扩散,席卷苍穹,顷刻便震散了佛音。
“三清门,莫非是要开战?”
太一宗几名长老同时开口,眉头紧蹙,无形威压降落,令大地都震动,宛如地龙翻身。
“怕你们不成!”
“今天就是来讨债的,你们都逃不过清算!”
姜茯苓满头青丝飞舞,怒声撼天穹。
在其身后,几名老者同样面色不善,爆发出无上气机,与对方分庭抗礼。
远处,无数太一宗弟子望着这一幕,皆愤怒,涨红了脸。
这么多年,头一回被打上门。
更令他们感觉到憋屈的,是几大长老出手,在自己的地盘上都奈何不了对方。
这与赤裸裸的打脸无异。
若是传出去,绝对有损太一宗威名。
“清流,不要这样好不好。”
“有事我们坐下说,宗门完全可以弥补你!”
沈清幽紧咬下唇,眸中含泪,声音带着些许哭腔。
她已经完全慌了神,不知道该帮哪边。
人生从未有过这么无助的时刻。
“弥补?”
“你能弥补些什么?”
杨清流上前,望着沈清幽,轻飘飘的说道。
“我...!”
“东流峰中有最上等的灵根。”
“仙草与神丹无数,只要你愿意回来,随时都能使用!”
沈清幽眼中闪过希冀的光,认为对方松口了,在一一细数。
她相信有这些宝物,再请宗主出手,花费些代价,肯定能令杨清流恢复如初!
怎料,杨清流只是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些许嘲弄:“那上等灵根,是我去东洲,斩杀一头八景恶蛟得来。”
“后山的仙草,为我亲自开垦,你们可曾上去看过一眼?”
“至于那些神丹,呵。”
“你扪心自问,除了我,东流峰可还有谁会炼丹?”
“拿着我的东西,说弥补我,不觉得可笑吗?”
这般说着,杨清流不由得先笑了起来,带着苦涩与酸楚。
他忽然感觉很荒谬。
曾经所做的一切,出生入死,却被所有人当作理所应当。
“不是的!”
“我...”
沈清幽内心悲切,杨清流字字诛心,令她心头震颤。
她倏地发现,真没有能给予对方的东西。
因为自身不喜动,一心向道,唯有佩剑相伴。
正如杨清流所言,若非他躬耕打理,东流峰只是座光秃的大山罢了。
见沈清幽这副模样,杨清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罢了,权当喂了白眼狼。”
他自说自话,不再理沈清幽师徒二人,淡淡瞥了眼,大步流星离去。
只留下一脸呆滞的沈清幽,望着青年背影,红唇开阖,却说不出话来。
..........
与此同时。
姜茯苓长裙飘飘,血红战铠着身,背后亦有青龙显化,宛若一尊女战仙,睥睨当世。
苍穹之上,气氛剑拔弩张,紧张到极致。
所有人都侧目,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够了。”
倏然,天空传来神音,好似在叹息,引发大道轰鸣,苍空变色。
下一瞬,国字脸的中年人出现,正气凛然。
他步伐很轻,却快的不可思议,缩地成寸,来到战场中央。
袖袍挥舞间,轻易打散了漫天气机。
“宗主,是宗主来了!”
有人眼尖,认出了国字脸中年的身份,心头激荡。
这是当世有数的九景强者,出手则必胜,可以平定一切动乱。
“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是啊,他们再强都不可能同宗主抗衡!”
“收拾掉这些进犯之人!”
得知来人姓名,众弟子皆振奋,这是他们的憧憬,不败的象征。
他们心中所有委屈得到释放,在兴奋的大叫。
“宗主。”
几名长老拱手行礼。
道通天微微颔首,从他们身旁走过。
另一边,姜茯苓脸色凝重,没想到这位传奇出关了,先前不曾得到消息。
但她也无惧,因为有底牌,至少离开不成问题。
“咚咚咚~”
道通天踩着空气阶梯走下,如仙人降世。
他径直来到杨清流面前,就这般看着,无视了所有人。
“宗主准备直接拿下叛徒么?”
“真是霸气!”
众人眼睛都瞪大了,在期盼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只有部分人蹙眉,察觉到了丝丝异样。
“你长大了。”
道通天伸出了手,轻抚杨清流的脑袋,笑的很慈祥。
“宗主爷爷,您也年轻了不少。”
杨清流不曾反抗,神情中带着复杂。
自放下后,他沉淀了许多,很少会有这种情绪了,已是宠辱不惊。
“闭关有所收获,添了些寿元。”
“但失去了你,多撑几年又有何用。”
道通天轻叹。
他活了漫长岁月,酸甜苦辣皆尝遍。
不曾留恋世间的繁华,只剩一份责任感压在肩头。
当年闭关,用尽神丹妙药续命,不过是想为杨清流再熬些日子。
“呵呵,不就是心疼那个林凡吗?”
“当年清流那般凄惨,也未见你多看他一眼。”
“那小畜生不过咳嗽两声,你们就舔着脸上去照顾,不知道还以为得了什么绝症,马上就要死了。”
“真是替清流不值!”
名为道乾的老者直接坐在了地上,丝毫不在意形象。
他晚年凄惨,且寿命无多,如今什么都敢说,无所顾忌。
“你!”
沈清幽被刺激,恶狠狠的盯着他,却说不出话。
因为她追忆往昔,发现自己真的像对方说的一样无情,愧对杨清流。
一时间,她整个人恍惚了。
她努力的回想,甚至动用了符文,寻找自己当年那般绝情的动机。
蓦地,针线断裂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
沈清幽一愣,随即,泼天的刺痛感袭来。
她整个人捂着头蹲在地上,在嘶吼,无边伟力透出,如浪涛般席卷四方。
此刻,她感到难以呼吸,记忆最深处的片段被翻出,如走马灯般回放。
有与杨清流的初次相遇时的画面,对方亲切的叫自己师尊,在她面前认真的叩拜。
也有在她外出重伤而归时,杨清流在一旁服侍数日,未曾合眼的情景。
更有两人对月酌酒,谈天说地的情形。
一张张一幕幕,皆是两人之间美好的回忆。
但这一切,都在林凡来到这里后破碎了,画面裂成了数块,最后定格在杨清流被丢出宗门的那一刻。
此刻,众长老面面相觑,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因为沈清幽宛若疯魔,发丝飞舞,周身有黑气在逸散,气息波动的很可怕。
“我...我怎么忘了?”
“我怎么会忘了!清流!我的清流!”
再抬起头时,她已泪流满面,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与以往那股出尘的气质相违背,面容很是扭曲!
下一刻,她极速冲出,无视所有人的目光。
整个人化作一道流星,直逼东流峰!
“轰!”
随着一声巨响,沈清幽落于庭院中,她眼含煞气,脸色黑的可怕。
“师尊?”
院内,一名品貌出众的女子闻声走出,她是杨清流的师妹之一,万娇柔。
“您终于回来了!可是证明了师弟的清白?”
此刻她的表情没有担忧,显得很放松。
在万娇柔看来,沈清幽回来的这么快,林凡肯定已经沉冤得雪了,不用继续遭受刑罚。
想到这她心头一松。
这些日子林凡过得太辛苦了,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
沈清幽静静盯着自己的徒弟,神情很复杂,内心发苦。
她想到了很多。
这一幕似曾相识,曾经杨清流也受了罚,伤势比之林凡不知重了多少,在床上佝偻着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染血。
但她们只是将其丢在了房中,无人替他包扎与疗伤,没有半句关心的话语。
“道乾说的没错,我确实不配。”
沈清幽咬紧下唇,心头一阵阵的抽疼。
“师尊,您这是怎么了?”
万娇柔被盯的发毛,怯声询问。
往日,沈清幽总是很温柔,从不会这样看自己,眼神里永远带着宠溺。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闻言,沈清幽移开了目光,冷唇轻启:“林凡在何处?”
“在...在密室中休息。”
万娇柔有些犹豫,半晌才开口回答。
话音未落,沈清幽如幽灵般闪现,雷厉风行,瞬间就入了密室。
见状。
万娇柔心头咯噔一声,自家师尊的态度很奇怪,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不再多想,整个人飘了起来,紧随其后进入了密室。
...........
密室的通道很长,有不少机关,能够屏蔽神识。
建时的初衷是为了躲避外敌,各峰均有一处。
但随着太一宗愈发强盛,此处也逐渐变为了各峰亲传的闭关之地。
沈清幽为一方大能,速度超越极境,将万娇柔甩在后头。
等万娇柔来到中心。
沈清幽早已伫立多时。
她的目光很冷,在其眼前,林凡双膝跪地,眼中满是惊疑与害怕。
同时,他的脸上还带着两道掌印,鲜红无比,显然离挨打的时间不远。
“说吧,当年都做了什么,为何诬陷清流。”
沈清幽目光下沉,声如九幽寒风:“据实坦白,念及旧情,我可以请求宗主饶你一命。”
“师尊,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何曾诬陷过大师兄?”
“连您都不愿相信凡儿了吗?”
林凡显得有些病弱,面色苍白,仿佛迎风就倒,眼神无辜。
往日里,他不是没有犯过错,但只要摆出这副面孔,对方就一定会原谅他,替他承担一切责罚!
他在地面上膝行而进,在求情。
见林凡这副模样,沈清幽破天荒的不觉得他可怜,反而想起了杨清流那坚毅的眼神。
他从不让自己为难。
他不完美,但有错就认,不屑于说谎,所有后果都承担,不愿麻烦自己。
“我都做了什么...”
她后悔,因为所有人可以不信杨清流,唯独她不行。
本应是最了解杨清流的人,却伤他最深。
念及至此,沈清幽咬紧下唇,鲜血流出而不自知。
看到对方这副模样,林凡心中一喜,以为沈清幽在犹豫。
他伸出手,想要抱住那双玉腿,继续卖惨。
然而,一道强横至极的灵气爆发。
沈清幽面色很冷,袖袍轻挥,将林凡直接扬了出去!
“轰”的一声。
他被嵌进了墙中,光滑的石壁上出现了道人形空洞。
“回答我的问题。”
她的声音很冷。
东皇镜不会骗人,当年确实被蒙蔽了,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影响她。
今天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
“师尊!你这是做什么?”
万娇柔脸色大变,不明白沈清幽为何要突然出手。
想上前拉出林凡,却刚好对上沈清幽淡漠的眼神。
顿时,她如坠冰窟,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停下了脚步。
“那日...我看见的,确实是师兄!”
“大人,我们这是要上去吗?”
“要不要通知下此地主人?”
武允儿面色有些白。
林中似有蛟龙,本能告诉她不能贸然踏入其中,绝对很危险!
“别怕,就是—些剑阵而已。”
杨清流轻描淡写,显得不在意。
他—把扛起少女,脚步轻踏,便消失在原地。
不过半炷香时间。
两人便出现在—座雅庭外。
少女被放在地上后,神情依旧很恍惚。
她甚至怀疑这是对方曾经的居所。
因为太不可思议了,山林中剑阵无数,环环相套,每—个都充满了杀机。
只要踏错—步,顷刻间就会引起所有剑阵的共同轰杀。
哪怕七景修士,也要小心翼翼,花费无数时间去试错。
可杨清流闲庭却信步,犹如在逛自家后院,每—步落下都不带犹豫,速度快到了极致。
“好厉害...”
“怎么做到的?”
半晌,少女回过神,扭头望向杨清流,显得很是崇拜。
“嗯....经验?”
杨清流斟酌道。
事实上,这些剑阵都是当年他自己琢磨出来后,传授给对方的,自是熟悉无比。
但他也不说,毕竟武允儿马上要成为那人的弟子。
第—印象很重要。
不能破坏了其光辉伟岸的形象。
..............
庭院中,房门大开。
这是—进的院落。
此刻,面色淡雅的年轻人正端坐于房中,闭着眼面对院子。
他的气质很缥缈,像红尘仙人,周遭流动着淡淡白雾,身前还放着古筝。
看起来神秘且超脱。
“他就是我的师傅吗?”
武允儿声音很低,近乎要听不见了。
因为那青年很神圣,她担心惊扰对方。
“嗯...”
杨清流应和,眉头蹙紧,像是见了什么奇观。
“你来了。”
青年的声音宛若从四面八方而来,气场很足。
少女微微侧身,躲在了杨清流身后,感觉青年很难相处,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是喜欢严肃的师傅,还是随和的师傅?”
杨清流没有回答青年,反而轻声对着少女问道。
闻言,武允儿—愣,不明所以:“我可以选吗?”
“嗯。”
“那还是....随和点的好。”
武允儿眨巴着眼睛,考虑良久后,回道。
她不想每天面对个冰人,光是想想就很有压力。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杨清流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武允儿不明所以,刚想出声询问,下—刻,却蓦地瞪大了眼睛。
“大人!”
她惊呼出声。
只见杨清流—步向前,不由分说,直接给了那仙人似的身影—棒椎。
“你会弹古筝么?”
“装什么大尾巴狼....”
杨清流少见的翻了个白眼。
时过境迁,这家伙还是那么不着调。
“居士,你为何偷袭在下?”
“不讲武德。”
青年并不睁眼,依旧端坐,语气很平静,好似放下贪嗔痴怨的出家和尚。
杨清流没惯着,接着来了—棒梗。
“嘶!!”
“居士莫要蹬鼻子上脸!!”
杨清流仿佛没听到—般,手中动作不停。
半盏茶的时间。
那青年终于忍不住了,因为脑袋已经通红—片,先前飘逸的黑发此刻乱作—团。
“哎哟!”
“我错了,哥,你别打了!”
惨叫声响起。
那青年终于是绷不住了,抬手制止了杨清流。
“二十年没见,你还是这么不懂礼数!”
“拜托,你是在求我办事诶?!”
青年开口,却不睁眼,表情颇为不忿。
他不过是想在未来徒弟面前树立—些良好的形象。
谁知道杨清流让自己这般下不来台!
“谁让你这么贱的?”
杨清流淡淡的说了—句。
随后,便招呼武允儿来到近前,向青年介绍。
“晚辈武允儿。”
这一去,不知要多少时候才能回来...
两人心头万般难过,却也没出言阻止。
他们知晓,这是沐霜的梦想,从小到大都在念叨,期盼踏上仙路。
“霜儿,在外要听仙师的话,知道了吗?”
“也不要使性子,外面不比家里。”
“缺了什么,写信跟爹娘说,我们给你寄过去。”
“....”
两人一字一句的嘱咐着,生怕遗漏了什么。
“爹..娘...”
沐霜喉头哽咽,说不出话,眼泪夺眶而出。
杨清流看着这一幕,悄然起身,不着痕迹的退至院外。
他行走在月光下,春风拂面,将满头发丝吹起。
“真好啊...”
他寻了处石墩坐下,望着着皎洁的月光,自语道。
蓦地,杨清流脸上露出些许孤寂。
这样的美好让他想起一些破碎的回忆。
片刻后,所有的神情消失了,他的神色再度恢复平静。
夜色中,一名青年倚在粗壮的柳树下,在月光照耀下,袖袍猎猎,显得出尘且孤独。
..........
翌日,清晨。
杨清流站在院门口,听着两夫妇对少女的嘱咐。
他闭目养神,神色并无不耐。
片刻后,他眼皮微动,缓缓睁眼。
只见沐天雄携着沐母,缓缓在自己面前跪下,头抢地,很是郑重。
沐天雄的身子还没恢复好,行动很迟缓,显得很累,。
仅是屈膝弯腰这般动作都要在沐母的帮助下才能完成
“沐家主这是作甚?”
杨清流轻叹,虚扶起二人。
“仙师,小女刁蛮,不奢望习得多大本事,只求平安喜乐便可。”
“望仙师多多提携...”
两人说着,就要再拜,却被杨清流伸手拦住。
“两位放心,我与令爱有缘,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若是缘分尽了,二位再拜也无用。”
杨清流出言解释道。
他若将沐霜领进门,按修行界的说法,当为半师,因果不小,有事自然要出手相助。
但未来很长,自己也曾遭到过背叛,谁也说不准以后。
故此,他没有将话说的太满。
“好啦!”
“爹娘你们不要为难道长啦!”
沐霜上前,拉走两夫妇,嘟着嘴说道。
“你个小丫头,我们这还不是担心你,出去可不准乱给仙师闯祸!”
沐天雄摸着她的脑袋,带着宠溺道。
“嗯,我知道!”
沐霜应和。
不多时,一家人进行了正式的分别。
走出了很远,两人依稀能看见夫妇俩遥望的身影,在对着这里挥手告别。
“爹,娘!”
“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沐霜回头,冲着远方大叫,脸色与眼眸皆红润,声音传出很远....
..............
“道长,谢谢你。”
两人走入山林,很久后,沐霜才开口。
“没什么。”
杨清流随口应和。
游子都不想让父母担心,他可以理解,况且也没有说假话,只是保平安的话,不难。
“道长,你以前在修行界很出名吧!”
“我看那个邪修好怕你的样子!”
少女思维活跃,眼珠咕溜转一圈,就想到了别的话题。
她莫名的有些骄傲。
因为是被这样厉害的人物带着入仙门,很是开心。
“他恰巧认识我而已。”杨清流开口,不经意道。
“道长又骗人。”
沐霜嘀咕,打心底不相信。
因为纹身男的反应剧烈,跟她小时候被鬼故事吓到的样子差不多。
两人又走了一会,来到半山腰。
杨清流拨开眼前的草木,不远处,道观炊烟袅袅,显然有人在里面生火。
“道长!观里进贼了!”
沐霜惊呼,感觉对方太大胆了,偷完东西不跑,还要做些吃食!
杨清流肩上的朱鸟也飞起,在天空盘旋,查探情况。
“是我那好友来了。”
杨清流笑着说道。
事实上,真进贼了也无所谓,观里一穷二白,没什么值得惦记的。
他的脸上浮现追忆之色,表情有些温柔。
沐霜有些讶异,相处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杨清流出现这种表情。
这令她对那位好友心生好奇。
杨清流脚步很轻缓,推开道观大门。
只见一位素衣女子站在火灶旁,脸上不加粉饰,却美得出奇,一双凤眼好似含着星辰大海,长发被扎起,绾在脑后,很是干练,正熬煮着什么。
“你回来了?”
女子抬头望去,巧笑嫣然,手上动作不停,不时在锅中翻面。
“嗯。”杨清流点头,看着石桌上的灵肉与瓶瓶罐罐,神色有些无奈:“不是说人来了就好么。”
“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
他随手打开一个瓶子,闻着飘然而出的丹香,顿时有些无言。
这些东西很珍贵,随便一颗都是修行者梦寐以求的神丹,可望不可及,如今却琳琅满目,被摆在一座破落道观中。
“谁让你不知道照顾自己?”
姜茯苓没好气的白了杨清流一眼。
天知道她到这里时有多无语,怕是贼来了都看不过眼,得丢下两铜板再走。
“餐霞饮露习惯了。”
“哼,都是借口。”
姜茯苓轻哼一声,低头舀起肉汤,浅尝了一口,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她莲步轻移,来到杨清流面前,将汤匙放在他的嘴边:“尝尝,很久没做了,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这样不好吧。”
杨清流眨眼,看见了对方在上面留下的唇印,有些为难。
这一幕若是被修行者看到,绝对要发疯,嫉妒到眼红。
因为女子身份尊贵到吓人,是众星拱月的仙子,追求者多如繁星,但其从未假以辞色。
如今却为一个男人下厨,看起来亲密无间。
“哎呀,你怎么越来越墨迹了!”
“快喝!”
姜茯苓自然也注意到了,但她脸色如常,将汤匙往杨清流的嘴里塞。
杨清流拗不过她,只得顺从的张口。
“味道怎么样?”
姜茯苓有些紧张,感到手艺生疏,因为平日里不曾下厨,除了杨清流,没有人值得她如此。
“很好喝。”
“跟以前的味道一样。”
温热汤水入喉,直达心头,两人十年未见,却不曾生疏丝毫。
杨清流迈步上前,很自然的搭上老头的肩膀:“今天给我备了什么好酒?”
“没有酒了,早给你们两家伙喝光了!”
他们并肩,行走在月色下。
..................
月色朦胧。
宁海城府的别院中,一老一少相对而坐。
武允儿在一旁等候,为两人斟酒。
不大的石桌上,两坛酒,三盏杯。
“这么多年过去,酿酒的手艺也没多少长进。”
杨清流浅尝了一口,感受口中蔓延的酸意,不禁翻了个白眼。
“爱喝不喝,反正这是我最后两坛老窖了,喝完,就真没喽~”
吕景端起酒杯,同样轻轻抿了一口,却满不在乎。
他不会品酒,尝不出其中的酸甜苦辣,主打一个能喝就行。
“每次见面你都这么说。”
“这次我真不骗你,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还酿酒做什么?”
吕景面色含笑,而杨清流则是有些沉默。
时过境迁,他还是一副青年模样,对方却已华发横生,垂垂老矣。
事实上,吕景年纪不过六十出头,只不过为体修,且一直在与魔修征战,没有人引导,体内暗疾过多。
这影响到了他的本源,确实没多少寿命了。
“林小小呢?”
“当年不是说要讨人家做媳妇?”
春风拂过,带起了杨柳的沙沙声。
杨清流沉吟片刻,笑着打趣道。
那是一个宁海女子,生于书香门第,家境不凡。
他曾见过几面,对方看起来很聪慧,身上有股别样的气质。
吕景一愣,浑浊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追忆,月色照亮了他的白发。
“嫁人了。”
他这般说着,表情有些复杂,摸着无名指上那枚朴素的戒指。
他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自从三十年前,看到一个孩童抱着她喊妈妈的时候,就没有再去叨扰过人家。
吕景依稀记得,他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
自己曾在桑树旁立下誓言,要娶少女过门。
彼时他还未修行,年少无为且自卑,心中一腔热血,殊不知有些路一去便无回。
“这样啊....”
“倒是有些可惜。”
杨清流抿了口酒。
他明白,吕景不想耽误良家。
活了六十年,杀魔修无数,而今位高权重,自是要遭人惦记。
“有什么可惜的,儿女情长,不过相忘于江湖。”
吕景抚须大笑,显得很豪迈。
修行过后,两人便没见过面了。
他偶尔路过林府,也只是状做不经意的匆匆一瞥。
吕景不想讨论这些风月往事,转移了话题:“算命的说我天煞孤星,这辈子注定孤苦,也就你命硬,没给克死。”
他的声音揶揄。
“是啊,但也就差了一点。”杨清流哑然失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活着就好。”
“不像魏季....”
杨清流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没有多说,又陪了一杯。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两人打开了话匣子,聊起了往昔的峥嵘岁月。
武允儿一边斟酒,一边竖着耳朵偷听。
“这两坛酒,本来是我替魏季酿的。”
酒过三巡,吕景缓缓开口,带着些许追忆:“他身体比我还差,许是杀生太多,造了孽。”
“那些日子,他常来找我喝酒,叨叨着寿元快到尽头了。”
“总想着再见你一面,说什么这辈子没赢过你,至少想要在喝酒上,赢你一次。”
“真是小孩子脾气。”
杨清流哑然失笑。
吕景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喝酒赢了有什么用?”
“都没我这老头活得长。”
“....”
他颤颤巍巍的起身,将那樽空杯抓在手中,提着一坛酒,向着后院走去。
杨清流跟在他身后。
不曾催促,也没有询问。
上清峰。
三清门禁地之一,只有圣女与其师能够居住其中。
寻常弟子要上山,得经过这两人批准。
只有杨清流算是例外,由于同姜茯苓关系极好,且与圣师有些因果。
故此,姜茯苓成功为他求取了块令牌。
带着它,不仅能自由出入上清峰,更有居住在其中的权利。
“没想到你还留着它。”
姜茯苓看着杨清流手中的令牌,脸上洋溢着笑容。
刚被废的那年,对方自暴自弃,将所有与修行有关的东西全丢了。
方才姜茯苓还考虑,如何为杨清流再求取一块。
“这是我最珍惜的宝物。”
“就是仙药也不换。”
杨清流很坦然,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珍藏。
并非因它的权利,而是其代表着两人数十年来的情谊。
“....”
姜茯苓心头一跳,感到身上有些发烫,脸色颇为红润,显得很娇媚。
春风拂面,她拢了拢青丝,借此将俏脸瞥向一旁,不愿让杨清流看见自己的囧样。
“总是说一些撩人的话。”
她在心里嘀咕,默念清心诀,将这股感觉压下。
待她再回过头来时,一切异样的表情都不见了,神色如常。
两人接着向上清峰顶飞去。
到接近山顶处,姜茯苓将杨清流放了下来。
这里不允许飞行,是圣师住处,要表达该有的尊敬。
就是掌门来了都得徒步而行。
所幸路途不远,两人很快就到达了大院门口。
姜茯苓推门而入。
只见在院中的石台上,一名修士端坐其上,背对着门户,身形出尘,宛若与道相合。
任谁见了,都要叩拜,因为其是此方天地最强大的几人之一。
下一刻,姜茯苓上前,禀告道:“师尊,我带清流来看你了。”
杨清流也走上前,来到正面,弯腰拱手。
只是半晌过去,老者也没有回话。
“老头,赶紧说句话!”
姜茯苓面色无奈,上前轻摇老者的肩膀,这次显得很不客气。
“谁来了都别想打扰本座睡觉。”
老者不耐烦,拂开姜茯苓的手,接着打盹。
“快起,不然我就下山了!”
姜茯苓鼓起了脸,很不忿,摇晃的更为用力了。
半晌,老者才悠悠转醒,用掌心揉了揉惺忪的双眼。
随后,他盯着眼前的少年,嘀咕道:“走的真慢,本座都等的睡着了。”
“辛苦圣师了。”
杨清流行礼。
对方修行天衍术,传闻能衍算天机,通晓世间万物,能算出自己要来三清门并不奇怪。
“本座大度,不与你计较。”
“先来陪我喝顿酒!”
老者笑的不怀好意,袖袍一挥,眼前便多了套桌椅,在桌子上,放着数个酒杯与葫芦。
“小子如今为凡体,喝不得仙酿。”
杨清流摆手婉拒。
很久以前曾小酌过一杯,结果出了大糗,这件事他现在还记得。
在他身旁,姜茯苓眼疾手快,一把将葫芦收走,放进自己的纳戒中:“好啊你,居然还有私藏,你那是什么酒自己心里没数吗?”
“都一把老骨头了,少喝点!”
“也别欺负清流!”
她娇叱,丝毫不客气,外人见了绝对要大惊。
对方可是圣师,如今却为小辈这般呵斥,按理说绝对要发怒,教训姜茯苓一顿。
可令人震惊的是,老者仅是一阵捶胸顿足,口中之乎者也,便没了下文。
“你俩不是来看我的么?”
“连酒都不陪我喝,本座不满意!”
老者见两人一直没有反应,撇了撇嘴,轻哼道。
“不满意就不满意,清流我们走。”
姜茯苓一点都不惯着这老顽童,作势便要离开。
这顿时令杨清流有些两难。
姜茯苓与老者为师徒,可以很随意,但他不行,这样直接走了,有失礼节。
“茯苓,不要着急。”
杨清流轻声细语,止住了步伐,将鼓着脸的姜茯苓拉回。
“就是,就是。”
“还是杨小子乖巧,早知道当初把你一起拐上山了,放在太一宗,倒是受了大苦。”
说着,老者也有些生气。
当初,姜茯苓与杨清流都是他掏出来的金子。
只可惜一个宗门不能有两位传人,资源不平衡,这才将杨清流推给了太一宗。
但在过继前,他还是用天衍术推算过杨清流的命运,卦象显示其未来一片坦途。
只是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二十年前,他再次为杨清流推演时,却呈了完全对立的卦象。
这些年他也不时后悔,感觉当时太过草率了。
也因这件事,他不再与太一宗的那老头往来,有了很深的隔阂。
“都过去了,多谢圣师挂念。”
杨清流弯腰拱手 ,再次行礼,很有诚意。
老者曾去观中寻过他,直言可以帮自己重塑经脉。
他也相信老者可以做到。
只不过那时他心已死,没有修行的想法,并未答应对方。
“好了好了,不要搞这些虚的。”
老者不着痕迹的将葫芦偷了出来,一点不在乎姜茯苓愤愤的眼神。
“既然来了,陪本座唠唠嗑。”
他强行按住杨清流,不想让其离开。
.................
等两人下山时,已接近傍晚。
杨清流的眉心多了道印记。
离开院子时,圣师特地为他算了一卦,脸色很凝重,烙了一道神意,说是关键时候可以保他性命。
片刻后。
他们接到了回来的沐霜,少女看起来开心,显然资质不差,收到了很多夸奖。
“明日要去太一宗拜山,你随我一起么?”
姜茯苓巧笑嫣然。
“好。”
杨清流下颌轻点。
三清门作为主战方,需要前往太一宗下战帖,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绝大部分势力都严格遵守。
“太一宗是哪儿?”
“我可以去吗?会不会拖累你们呀?”
沐霜探出头,刚入修行界,她很懵懂,对一切都抱着强烈的好奇心。
杨清流笑着摸了摸少女的头:“是我以前的师门。”
“想去可以,带着你就是。”
此番只是去下战帖,不会爆发什么流血冲突。
刚好也让沐霜见见世面。
此刻,林凡的肋骨尽皆碎裂,胸口瘪下去一块,在大口溢血,看起来颇为扭曲。
万娇柔眸中含泪,化作一道流光扑来,要制止他的动作:
“杨清流,你这个恶魔!”
“杀人不过点头地,你为何还要折磨师弟!”
她怒喝,掌心放光,朝着杨清流劈去!
下一刻,姜茯苓同样出手,施展宝术,将对方轰了出去:“别在这碍事!”
“否则,将你一同斩了!”
她冷声警告,丝毫不给沈清幽面子,直接进行呵斥。
“师尊,你看...”
万娇柔来到沈清幽身旁,声色哽咽,想让其替自己出头。
但下一瞬,冰冷到极致的目光袭来,让她瞬间闭上了嘴。
“呵呵,哈哈哈哈!!”
“遗言?”
“杨清流,你不会觉得你赢了吧?”
“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可怜虫罢了!”
蓦地,林凡放声大笑,眼中的恐惧消散了,化为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绑着他的绳索早已断裂。
他伸手指向万娇柔,眼中嘲讽之意渐浓:“看见了吗,我都快死了,她还放不下我。”
“昔年你为她出生入死,求取灵药,算得了什么?不过我勾勾手指的事!”
“还有那沈清幽,你待她如何,没人比我更清楚,可她呢?亲手送你上了通天柱!你看看自己身上的疤!”
“那都是我让她打的!没想到吧?哈哈哈哈哈!”
“我只是在病床上呻吟了几句,稍微卖了个惨,她就屁颠屁颠的去动手了。”
“若非她心中怀疑,凭我当年那点修为,哪怕有些手段,又怎可能影响八景修士?”
“哦,对了,还有那个终日闭关的师姐,你对她好的我都羡慕,可自你走后,她却从未过问一句!”
“他们只当你是条狗,指哪咬哪的恶犬!”
“而我,则是他们的主人!一切唯我是从!”
“就这样,你还觉得你赢了吗?!”
林凡放声大笑,嗓子吼到沙哑,在不断咳血。
但他不在乎。
被羞辱后,他丧失了理智,只想报复,要令杨清流道心蒙尘!
“清流!不是的!”
“不是他说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沈清幽面无血色,显得苍白,想要上前,却被一股宝光所逼开。
杨清流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因此而发怒,随即垂目看向林凡,脸上露出些许笑容,不以为意:
“你说得对,我当年确实有眼无珠,所以还要谢谢你。”
“让我看清了她们的真面目。”
他笑的很释怀,却令所有人都感觉到凄凉。
曾经的功臣沦为阶下囚,被最亲近的人背叛,连昔日仇敌都替他惋惜。
而主谋却高高在上,坐拥着他所获取的一切。
这应是话本中的情节,如今却血淋淋的呈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的眼神如刀,恶狠狠的盯着林凡。
连众长老都面面相觑,嘴角泛着苦涩。
远处,沐霜拉着姜茯苓的战甲,手中捧着那株仙草,泪水如断了线的风筝滑落:“道长...道长他好可怜。”
她在呜咽,替杨清流不值。
亦想起了曾经看到的那些疤痕,竟然不是为敌所伤,而是自己人留下的。
“记住那些身影,未来修行有成,替清流报仇。”
姜茯苓轻拍少女的肩膀,伸手指向在场的诸位长老,在低语,为其设立目标。
“轰”的一声!
好似地龙翻身,杨清流犹如一尊火神,浑身被炽焰所包裹,朱鸟在其头顶盘旋鸣叫。
林凡整个人都爆碎了,血光漫天,五脏六腑皆化为灰烬。
众人呆滞,满场皆沉默。
虽然有预感是这个结局,却没想到杨清流如此果断。
看这情形,连尸身都不曾留下。
此刻夕阳薄暮,只余下一线绯红色的光,如同被划破的皓腕,绽放血色之花。
“这是....落幕了吗?”
半晌,才有人回过神,喃喃道。
“对,他回来了,依旧这般强势。”
很多人神色恍惚,好似回到了当年,对方横空出世的时代。
他们相信,过了今夜,就会有很多势力得知消息,将花费大代价招揽。
场中。
沈清幽紧咬下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林凡死前说的话刺痛了她的心。
不可否认,当年她确实怀疑杨清流了。
尽管只有一些,但也被那股神秘力量趁虚而入。
而万娇柔眼神则空洞无比。
跌坐在石堆旁,眼中无神也无光。
“清流,你不要相信林凡说的话。”
“跟我回宗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加倍对你好,不会再被蛊惑!”
沈清幽三步作两,脚下有些虚浮,想上前牵住杨清流的手。
“不必了。”
杨清流眼神淡漠,侧身擦肩而过,走向道通天,拱手行礼。
“孩子,真的不考虑下么?”
“我可以将你收入门墙,做唯一亲传,不归属太一宗。”
道通天开口。
他还是想尝试一番,失去这样一个弟子真的让人心痛,找遍修行界都不见得能再寻觅。
“不了,这一路走来,太累。”
杨清流摇头,在这位当世强者面前流露出了些许疲惫。
他回忆这条路,除开在东流峰的时间,几乎都在厮杀,披荆斩棘。
不然何以打破纪录,二十出头便成为八景强者?
这些都是一步步拼出来的,过程血腥到吓人。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了。”
道通天轻叹,随后出言提醒:
“但我观那林凡并未死绝,你还需多加小心。”
到了他这个境界,说是半仙也不为过,眼中的世界早已与常人不同,直透本质。
“晓得了,多谢宗主。”
杨清流再次拱手,对这个结果不意外。
曾经在对方身上看到过很浓郁的气运,为天道所钟,不可能轻易的就死掉。
绝对有很多底牌。
“此间事了,我就先行下山了。”
杨清流将战帖恭敬交给对方,接着往后退了几步,与姜茯苓两人一同下山。
期间,不曾向沈清幽投入一丝目光,冷漠到近乎绝情。
“清流...”
“要怎样,你才能回到我的身边?”
沈清幽呆呆的站在场中,口中喃喃自语,四周一片狼藉。
她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声音渐渐颤抖,尽管想要保持镇静,可泪水却止不住的上涌,模糊了视线。
仿佛置身于虚无的黑暗,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与依靠。
..................
天魔宗,杀神堂中。
一名青年安静的躺在床头,浑身被血光包裹,面容与林凡竟有九分相像。
下一刻,他蹦跳而起,胸口上下起伏,在大口喘气,心有余悸。
“杨清流,下手真是够狠的!”
青年咬牙,那股火焰仿佛能烧尽神魂与因果。
即便自己一魂双体,却还能感受到那股疼痛。
“让老子亏了这么多,怎能让你过得轻松?”
林凡眼神怨毒,心头在滴血。
若非当年侥幸习得一魂双体的绝世秘法,在魔道顶尖势力天魔宗里立足,方才就真死了。
即便如此,此次也亏损太多,不说那具身体与宝物,就连保命的底牌都动用了。
这种秘法两百年才能动用一次。
期间他要是再出意外,便真的身死道消了!
“影杀!”
念及至此,林凡脑中的恨念更重了,他对着门外怒吼,呼唤着一个名字。
“大人!您出关了?”
倏然,在林凡身前,出现了一位黑袍男子,单膝下跪,显得很恭敬。
他身世凄苦,自小丧失双亲,吃百家饭长大,若非林凡,他早饿死在犄角旮旯里了。
也因此,被捡回来后,他一直鞠躬尽瘁,做林凡马前卒,侍奉对方。
“有些收获。”
“前些日子我略有感应,感觉到杨清流好似还未死,你替我将这消息散出去,要做的隐蔽。”
林凡心中盘算。
现在他有神魂伤,需要静养,不能找事,无法实施报复。
但魔族中有不少人记恨杨清流,其中就包括几名老魔头,修为皆有八景。
只要将消息传播出去,绝对能给对方带来大麻烦!
“杨清流...”
“应该不是那个人吧。”
影杀头皮发麻,即便他天生话少,此刻也忍不住发问。
“确实是那个魔族杀神杨清流。”
“怎么,可是怕了?”
林凡眼神微眯,暴虐之意汹涌而出!
“不...不曾!”
“属下这就去告知其余宗门!”
影杀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不妙,扭头快速离开。
.............
与此同时。
三清门,圣女殿外。
杨清流与姜茯苓坐于石板上,不顾及形象,朱鸟早已不晓得跑到了何处。
在他们身旁摆着几壶仙酿,闻起来清香扑鼻。
“此行,多谢你了。”
杨清流端起酒杯,此刻已经有些微醺,脑海中却很清明。
因为了却了一桩心事,感觉心头轻松。
“死去!再说这种话,我可要揍你了!”
“现在你可不是我对手!”
姜茯苓不满的嘟囔,靠在他的肩头,挥舞着拳头威胁。
“.....”
杨清流笑了笑,抬头望月,这样的场景让他恍惚,仿若昨日重现。
“是不是想到被追杀的时候?”
姜茯苓吐气如兰,美眸紧盯着杨清流,好似能看穿他的内心。
随后,她大咧咧的往后一躺,眼底放空,在追忆往昔。
当年两人修为还不高,对方不是圣子,她也还未当上圣女。
少年总是气盛,想着做出一番惊世骇俗的事情。
后来,他们意外得知一座魔窟中有不世机缘...
守护的魔头很强大,背靠顶级势力,准备将这份机缘上供。
那是一段坎坷的路,但他们都很不凡,且心中有股劲,不屈服。
最终,倒也成功斩杀了那位七景老魔,得了菩提妙树,但也因此身负重伤,被倾巢围剿。
“大人,请教允儿第二式剑招。”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武允儿反手握剑,拱手抱拳,来到青年面前。
她的气势很凌厉,四周遍布着剑气剑痕,这是入门的征兆。
“还早呢。”
杨清流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
他有些困倦,想回去补个回笼觉。
“还早?”
武允儿不解,以她的认知,自己已经能算是登堂入室了。
“是啊,剑气还不够凝实。”
杨清流回头,带着很认真的神情。
他指向天边的一朵云。
“什么时候能将它斩开,我就教你第二招。”
武允儿愕然,在发愣。
因为这无异于天方夜谭,从没见过能斩开云彩的剑罡。
待回过神时,眼前已经没了杨清流的身影。
武允儿沉吟片刻,继续开始练剑。
她相信传说中的剑仙不会欺骗自己。
...........
接下来的一个月,杨清流与吕景没再见过面。
听武允儿说,魔修此番声势不小,疑似要大举攻城,前线将领都很紧张。
寻常百姓家听不到这些风言风语。
宁海城内依旧很热闹,杨清流大多时间都在闹市中闲逛。
因为他还没想好去哪,顺便也有看看俗世浮华的念头。
期间,武允儿来求过学。
剑已经练的很好了,姿势动作挥洒自如。
她真的很能沉下心,一招剑式苦练月余,但真斩不出能够切开云彩的剑罡。
用尽全身灵力,压缩到极致,也不过离地数丈。
“我的剑可没那么容易学。”
“再沉淀一番。”
彼时杨清走在大街上,头也不回的说道。
武允儿沉默片刻,便告退了,继续回府中挥剑。
她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
若是真这么容易学,那人人都是剑仙了。
.............
时光匆匆。
转眼间又过了半月。
这一日清晨,城门紧闭,有战争的号角响起。
小贩不再出摊,没有农民驾牛车送货,家家户户房门紧闭。
杨清流知晓,这是魔修要攻城了。
天空中,有许多御剑而来的身影。
都算是大修士,实力皆在五景,于一些宗门内能做上供奉。
他们被派来增援。
共同抵御外敌。
这也是几大国家间不成文的规矩,毕竟中洲不是大燕一个人的中洲。
若是魔修长驱直入,谁都没好果子吃。
“各国的六景大能呢!”
“怎么!这关,我只替大燕看守么?!”
吕景目光环视,在大声怒斥。
月前,他派信使前往诸国送信,点明此次魔修攻城的严重性。
要求各国重视,派大修前来镇守。
但此刻,在人群中,他只见到了一名大燕的六景修士。
他心中有郁气,很不忿,感觉诸国将自己的话语当做儿戏。
此时,魔修已经在百里外安营扎寨,随时都有可能发起冲击。
“这不是有您在吗?”
有一名大乾国的五景修士开口,眼神看起来很谄媚。
驰援宁海城不是什么好活,魔修凶残,吕景未继任前,有很多六景修士曾在此地丧命。
他们都是一国之瑰宝,有希望踏入上三景,每损失一名都是大出血。
而吕景为七景体修,当世罕见。
往日魔修攻城,对方总是如洪荒猛兽般杀入敌营,一人便可抵千军。
也是自他继任后,各国家逐渐对宁海这座边关不上心。
战争太顺利了。
后面几年,诸国便不再派遣大能,只让一些不强不弱的修士来应付了事。
吕景冷冷的扫了那名修士一眼,无心与对方客套。
此刻。
宁海城中静悄悄的,门户紧闭,像一座死城。
见状,叶梦书轻舒口气。
吩咐长老们开启护宗大阵后,化作流星,紧随而去。
...........
“追的真紧啊....”
感受身后的滔天魔气,杨清流低喃。
话音刚落,浓郁黑雾笼罩苍穹,有黑色巨掌探出,向着他镇压而去!
杨清流转身,眉头紧蹙,正欲拔剑。
下—刻,自天边闪起—道寒芒,速度快到极致,将那手掌击散。
三人的身影出现在湖泊旁,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同时,叶梦书也落下,来到杨清流身旁。
“靠,你真是—点都不管我!”
“那可是三名八景巨头,我要是给噶了怎么办?!”
他愤愤的说着,没有管那几人,而是先对着杨清流—阵抱怨。
显然,离开宗门附近后,他轻松了不少,没有那么多的顾及。
“我会给你选—块好墓。”
杨清流思考良久,认真的回答道。
“不当人子!”
叶梦书张大了嘴巴,哇哇大叫:“对面的,这混蛋送你们了!”
“我不管了。”
他作势便要走,下巴抬得老高。
清微几人眉头皱的很紧,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他们很谨慎,因为那是杨清流,若是全盛时期三人加起来都不够杀!
与此同时。
天剑宗有不少五六景修士追出,想知道结果。
都离得很远,不敢太过靠近。
“三名八景修士,代宗主能赢吗?”
“代宗主为剑仙,战力无双,不过几个魔族宵小罢了,手到擒来!”
人群中有各式各样的声音。
但大部分人依旧悲观,并非每个人都有杨清流那样的战力,在巨头领域能以—敌二足以称得上妖孽。
“不要再拖了!动手!”
清微老道轻喝。
天剑宗地处偏僻,但方才的动静太大了,保不准会引起某些巨头的注意。
两名魔头出手很果决,施展出最强大的神通!
虽然拿不下叶梦书,但—时半会也无法被对方所突破。
“哧!”
—道赤霞刺破虚空,带着血色尾迹,晶莹如玉,射向杨清流眼球,速度快到极致。
“小心!”
它出现的毫无预兆,就是叶梦书都愣了—瞬。
这是血煞神针。
为清微道人底牌之—,出手无声息,且极为歹毒与残忍,被击中后,便要受到血煞咒折磨。
曾有八景巨头—时无防备,被洞穿手掌,最后忍痛斩去手臂才捡回—命。
叶梦书心中着急。
想支援,却无余力,两名魔修缠的很死!
“唳!”
蓦地,—道啼鸣声响起。
血针悬浮在杨清流眼前不足半尺处,—道金黄色霞光在那里浮现,化出纹路,将其牢牢禁锢。
清微道人面色凝重,不明白那霞光从何而来。
但他本来就没想能这般轻易的杀死杨清流。
这个人创造了太多传奇,连最凶残的敌人都害怕,怎会死的这么轻易?
他手指微曲,口中轻述道诀,在沟通天地。
下—刻,云霄之上,轰鸣声不断,有雷电化作的龙虎出没。
“九霄神雷!”
有围观者惊呼。
清微道人善使道术,这—招便是他压箱底的成名绝技。
云层中雷霆翻涌,道道雷电落下,却被霞光所震散。
在杨清流头顶,朱鸟盘旋,她在啼鸣,躯体正缓缓撑大。
有怒焰喷薄而出,烧尽了漫天黑气。
“这是....朱雀?!”
清微老道整个人都呆住了。
先前他有注意到对方肩膀上的鸟儿,却没感觉到异常。
谁能想到其居然是—头神兽,开头大到吓人。
“算是没白养你。”
杨清流轻笑,摸了摸鸟儿的头,眼神中透着了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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