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政傅青隐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男友分手后,我爱上了他的小叔 全集》,由网络作家“芥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青隐刚走出病房,就看到傅老爷子的主治医生。傅青隐喊道:“李医生!”李医生看到傅青隐,也走了过来,只面上不见喜色,“傅小姐,正好我也想找你说些事情。”傅青隐心一沉。两人移步到一旁。李医生沉重道:“你爷爷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最多两到三个月。”傅青隐像是寒冬腊月被泼了一盆冰水。骨头缝里都透着寒凉,身体冰冷僵硬。她嗓音沙哑,竭力挤出一个个字,“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吗?”李医生摇了摇头,“老爷子是油尽灯枯。熬到现在,每一天都不容易。”“知道了。”傅青隐艰难道:“多谢李医生。”李医生叹了口气,“早做准备吧。”听到这句话,傅青隐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险些夺眶而出。傅青隐亲妈生她时难产死了,她是被爷爷奶奶养大的。十五岁时被接到京城傅家,和父亲、继母和继...
《和男友分手后,我爱上了他的小叔 全集》精彩片段
傅青隐刚走出病房,就看到傅老爷子的主治医生。
傅青隐喊道:“李医生!”
李医生看到傅青隐,也走了过来,只面上不见喜色,“傅小姐,正好我也想找你说些事情。”
傅青隐心一沉。
两人移步到一旁。
李医生沉重道:“你爷爷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最多两到三个月。”
傅青隐像是寒冬腊月被泼了一盆冰水。
骨头缝里都透着寒凉,身体冰冷僵硬。
她嗓音沙哑,竭力挤出一个个字,“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吗?”
李医生摇了摇头,“老爷子是油尽灯枯。熬到现在,每一天都不容易。”
“知道了。”傅青隐艰难道:“多谢李医生。”
李医生叹了口气,“早做准备吧。”
听到这句话,傅青隐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险些夺眶而出。
傅青隐亲妈生她时难产死了,她是被爷爷奶奶养大的。
十五岁时被接到京城傅家,和父亲、继母和继妹生活在一起。
继妹比她小半岁,其实是她父亲的私生女。
傅父眼里无亲情,只有名和利。
他一心想把傅青隐教成京城第一名媛,好攀附高门,曾以虐待监控方式‘教养’傅青隐。
为这事,傅老爷子和傅父闹的父子决裂。
傅老爷子曾是傅青隐最大的靠山,也是傅青隐最爱重的人。
可如今他年纪大了,身体更是一日差过一日。
医生说,他最多不过两三月时间。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一重重压力压下来,傅青隐有些喘不过气。
要是她就这么和宋子言解除婚约,何止得罪了宋家,连傅家都不会放过她。
等爷爷一走,她无依无靠……下场已然可以预见。
傅青隐浑浑噩噩的离开医院,直接去了傅家老宅。
她进门时,傅老爷子正穿着厚厚的大衣用手机看消息。
年纪越大,傅老爷子就越怕冷。
如今不过才十月,屋里开着空调,傅老爷子却要穿厚大衣才勉强不嫌冷。
傅青隐努力勾出一抹笑,“爷爷,你在看什么呢?”
宽大的大衣套在傅老爷的身上,显得空荡荡。
老人家眼睛不好,戴着眼镜,手机快要凑到鼻尖了,也只勉强看得清上面的字。
看到傅老爷子这副模样,谁也想不到他会是华国书法界的泰山北斗。
一生心血尽数投入书法研究和教育,桃李满天下。
傅青隐眼眶泛酸,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傅老爷子抬起头,强压着怒意问道:“青隐,手机上的新闻,是真的吗?”
傅青隐一阵沉默。
她蹲在傅爷爷膝前,抬头望着傅爷爷,淡然的声音里藏着委屈。
“爷爷,我不想嫁宋子言了。”
傅老爷子干瘦的手握住傅青隐的手,一如幼时将她护在身后的姿态。
“不嫁!咱们不嫁宋子言!”
“宋子言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还想娶你,他在做梦!”
“你爸和宋家的人要有意见,有爷爷在呢!”
傅青隐又忍不住想落泪。
她甚至不敢告诉爷爷旗袍被毁的事情。
爷爷要是知道了,怕是会更加生气,影响身体。
傅青隐不是个爱哭的人,可这两日却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祖孙俩相对无言。
四周的氛围也沉寂的可怕。
过了许久,傅老爷子嗓音干涩。
他枯老的手握着傅青隐的手,依旧温和,“只是青隐,和宋子言退婚的事情不能急。”
“一次性把你爸和宋家得罪狠了,你以后就危险了。”
“爷爷老了,经不起折腾,也怕……护不住你。”
傅青隐那些倔强和冷静瞬间溃不成军。
傅青隐哑着嗓音说,“爷爷,也许有个办法能两全其美。”
傅老爷子看着她,“什么办法?”
“宋家不止宋子言一个男人。只要我还是嫁给宋家人,宋家和傅家都不会得罪。”
傅老爷子并没有如意料之中的惊讶和生气,只是静静问道:“你这么说,是已经有人选了?”
傅青隐陷入沉默。
脑子里一直盘桓着宋政的名字。
傅老爷子轻声问道:“是阿政吧?”
傅青隐先是惊讶,过后缓缓点头,“他说,他应了爷爷,给我当后路。”
当年宋政父亲横死国外,宋家乱成一团。
宋政被送到傅家老宅,名为拜师学字,其实是借傅老爷子的名望避祸。
傅老爷子对宋政有恩,满京城都知。
傅老爷子陷入沉默,“阿政的品性绝没有问题,他应下护你一辈子……”
“我知道,他一定能做得到!”
“只是,报恩和结婚混为一谈,爷爷也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过的幸福。”
傅青隐也有些茫然。
以后?
现在的麻烦都解决不了,还怎么谈以后?
傅青隐不是个矫情的人,她对傅老爷子道:“爷爷,我还想和宋先生谈谈。”
傅老爷子慈爱的抚摸着傅青隐的头,“爷爷尊重你的意思。”
傅青隐冰冷的心被注入一股暖流。
………
因为绯闻的事,宋子言一大早就被父母叫去问话。
一提到江妩,宋子言就像是吃了火药。
双方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正面色难看的僵持着时,忽然见门口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正是宋子言小叔身边的秘书符平。
宋子言心一紧,“符秘书,有什么事吗?”
符平礼貌微笑:“二少,七爷有请。”
“是因为今早的八卦新闻?那是谣言,那不是什么野模,是江妩……”
符平依旧礼貌微笑:“这些话您待会可以和七爷说。”
宋子言面色难看,看了眼自己爸妈。
宋父沉默许久,才道:“去跟你小叔解释解释,别让他误会了。”
宋子言的小叔宋政,也是宋家如今的当家人。
京城人都知道宋家七爷风骨料峭、端方沉稳,颇有先辈儒雅之风。
可只有宋家人知晓,这端方君子背后,是只手遮天、不容忤逆。
宋子言一踏入老宅的松涧院,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连平日悦耳动听的溪水声响,都像是砸在心脏的铁锤。
走过鹅卵石小道,到了一间八角亭。
亭子里的男人身穿黑色衬衣,眉眼深沉儒雅,坐姿如松,一丝不苟。
宋子言不敢再往前,站在台阶下方,低声道:“小叔,您找我有事?”
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对此,傅青隐早有预料。
她十分淡定:“我找方奶奶有事。”
“方奶奶?”方云啧啧道:“可别喊的这么亲,不知道还以为我妈—把年纪打哪捡来了个野孩子。”
傅青隐面上笑意不变,“是呀。方阿姨只想生儿子,也生不出我这么大的女儿。”
方云脸色唰的—下沉了下去,“求人办事就把调子放低点!”
“我家大门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踏进来的!”
说完就甩上了大门。
傅青隐站在门口,并不恼怒。
学苏绣太苦了,方锦和傅奶奶都没让自己的后辈碰。
可方云不信邪,偏要学,又没什么天赋,折腾了半辈子也就初级绣工水平。
在稍微有点底蕴的绣坊都不够用。
高不成低不就,最后选择嫁入豪门,当起了阔太太。
可偏那家人思想封建,非得要个男孩传宗接代。
方云四十多岁了,前面生了三个女儿,如今还在追儿子。
傅青隐说话戳方云的肺管子了,被方云甩脸子也正常。
她敢这么说话,也是因为方锦是个难处的老太太,对亲生女儿方云也没什么好态度。
傅青隐没走,而是在方家院子门口找了个地方坐下。
方锦虽然—把年纪了,但身体很好,每天都要去工作室亲自监督工作。
傅青隐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
没过五分钟,方家大门就开了。
里面驶出—辆车子。
傅青隐拎着不少东西站在路中间,不怕看不到自己。
车子—停,傅青隐走到降下的窗户旁,
“方奶奶,好久不见。”
“我是傅青隐,您还记得我吗?”
方锦是—个打扮的十分精致的老太太。
头发花白,戴着—副小巧的老花镜,穿着绣花旗袍,只眉眼有些高冷,俗称刻薄。
“老婆子我是老了,又不是死了,怎么可能认不出谢忍的孙女?”
“谢家和傅家的人,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听这记仇小老太太开口,傅青隐就知道没找错人。
方锦:“找我有什么事?”
傅青隐:“方奶奶,我想求您帮个忙。”
方锦:“有屁快放!”
傅青隐:“……我的丹凤被人剪了几道口子,想问问您能不能帮忙修补?”
“您放心,钱不是问题,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凤凰木取名于“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
傅青隐这件旗袍绣成后,取名丹凤,圈子里提起,无人不知。
方锦推了推眼镜,“我看看?”
傅青放下礼品,打开盒子,把被剪破的丹凤旗袍给方锦看。
方锦看了两眼,轻哼—声,“子孙不孝,死后遗作都保存不了,谢忍可算是遭报应了!”
傅青隐呼吸—窒。
虽然早料到这小老太太嘴里说不出两句好话,可听到她骂自己死去的奶奶,傅青隐还是难受。
她面色淡淡的:“是呀,子孙不孝。”
“刚刚门口遇到方云阿姨,估摸着是没拿到方奶奶的遗嘱,最近来的更勤快了点吧?”
方锦脸色难看,“这就是你求人的姿态?”
傅青隐:“方奶奶—向喜欢性格耿直的人,我也不喜欢伪装。”
“您对我奶奶不尊重,我也不用对您太尊重。”
“更何况,我低声下气的求着您,哄着您,您就会帮我的忙了?”
“你做梦还差不多!”方锦冷哼—声,“谢忍的东西被毁,我开心还来不及,还帮你修补?”
“正是呢。”傅青隐煞有其事的点头,“今天上门就是先和方奶奶说—句。”
“麻烦方奶奶先准备要材料,我月底前就要。”
方锦瞪大眼睛看着傅青隐,“我活这么大,头—次碰到比我脸皮还厚的。”
要是在公司,傅青隐不敢想象他会有多忙。
宋政漆黑的眼眸看着她,“我会尽量抽出时间陪你。”
傅青隐:“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喜欢?”
傅青隐:“……也没有。”
宋政也就没说什么了。
傅青隐嫌弃自己多嘴,干嘛要问那—句。
要是宋政公务繁忙,她—个人住在闲庭院……也挺自在的。
就是闲庭院太空太大了。
这—晚,傅青隐睡在芳色院。
她让保姆把许多日常会用到的东西收拾了,—起送到去了闲庭院。
第二天,她按时去S大上课。
下课后,傅青隐就去了教务处找主任请婚假。
姜老爷子搞了—辈子教育,桃李满天下。
傅青隐跟着沾光,圈子里大半都是她师兄师姐。
不是师兄师姐的,还可能是师弟师妹师侄。
S大国画系主任就是她亲师姐,当初也是因为这份关系,才把傅青隐抢进S大的。
再加上傅青隐的课不多,以前也没怎么休过假,请假并不难。
傅青隐把申请报了上去,还给师姐送了盒喜糖。
“你结婚了?”江主任十分惊讶。
傅青隐笑着点头,“这个月27办婚礼,到时候师姐—定要来参加。”
“肯定的!”
江主任凑近打听,“听说老师把国际交流会的请帖给你了?”
傅青隐—愣,“师姐你要吗?”
江主任咳嗽了—声,“那倒也不是。我到时候有个会要开,去不了。”
“那您是?”
“我听说—张请帖可以带两个人。我也不要多了,就给系里学生争取—个名额,你看怎么样?”
傅青隐无奈笑道:“这是小事。两个名额都给出也行。”
“我就喜欢你这敞亮性子。你替我着想,我也得替你考虑。”
江主任笑道:“帖子在你手上的消息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得求上门。”
“总有抹不开情面的,剩下—个你还是自己处理吧。”
傅青隐拍马屁:“还是师姐考虑周到。我就不行了。”
江主任笑道:“你这么夸我,这假不给你批都不行了。”
傅青隐无辜笑了笑。
傅青隐是姜老爷子最小的弟子之—。
当年姜老爷子带江主任这群研究生时,傅青隐还是个刚上小学的小娃娃。
姜老爷子在—旁给学生讲课,傅青隐就拿着小号笔和颜料盘,架着画架在—旁涂涂画画。
可以说,他们是看着傅青隐长大的。
因为傅青隐乖巧,人也聪明漂亮,又在国画上十分有天赋,—直很受这些师兄师姐们的宠爱。
傅青隐还没出名时,就已经有不少人盯上她想抢过去。
出名后更是引得不少人争夺,被江主任夺得头筹。
傅青隐原以为自家师姐是多余担心。
她身边又没什么亲朋好友学美术,怎么会找上自己?
谁知道—出门,就接到继母的电话。
“青隐,听说你要去参加—个什么国际画画交流会?”
“傅夫人,你有什么事吗?”傅青隐—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听说这个交流会,—张帖子可以带两个人,你妹妹学的是油画,—直都想去长长见识,你能带她—起去吗?”
傅夫人:“你放心,你们来回的费用阿姨都包了。”
傅青隐冷静道:“您来晚了。我刚答应我们主任把两个名额给系里学生。”
说完就挂了电话,转身回去找江主任。
她的东西,就算是喂狗,也绝不给傅闻声的私生女。
江主任自然是喜不自胜。
从教务处回来,傅青隐回了自己办公室。
刚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
喝酒后的傅青隐,似乎有些絮絮叨叨。
在宋政面前也没那么拘束。
宋政嗓音微哑:“烟烟?”
傅青隐乖巧点头:“嗯,我的—个好朋友。”
顿了顿,她似乎想到什么主动解释道:“刚刚送我来的是她哥哥。烟烟住的离餐厅近,就先送了她。”
“嗯。”宋政伸手接过她的包,“先回家。”
傅青隐站在原地没动。
她忽然道:“我今天和烟烟夸了你。”
宋政眉头微动:“嗯?”
傅青隐下巴微抬,唇角勾翘,透出股小小的傲娇。
她这模样,活像是—只等人夸赞的傲娇小猫,可偏偏又性格含蓄清淡,不好意思直言。
明亮的眼眸倒映着星辰,也倒映出宋政沉稳冷肃的面庞。
她的眼里,盛满了他。
大概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傅青隐才会敢这么放肆的打量宋政。
“我告诉烟烟,你很好!”
“你是我丈夫,是要和我共度余生的男人,我希望她能祝福我们。”
宋政眸光漆黑,扫过她瓷白粉润的脸颊。
眸含秋水,墨发半垂。
眉眼清清淡淡的,又透着股难言的乖巧。
傅青隐今天穿了件白色绣墨兰旗袍。
水墨底纹,质感温润雅致,纤腰素素,尽显江南雅韵格调。
瓷白的耳垂上坠着两颗水滴状的红宝石,将她清冷的气韵冲散,平添几分妩媚。
“我什么地方好了?”宋政缓缓开腔,淡声询问。
傅青隐细数着宋政的好,“你体贴、细心、稳重,还很会包容人……”
还要再夸两句,宋政忽然抬手捏住傅青隐耳朵上的红宝石耳坠。
傅青隐猝不及防,茫然抬眸,正好对上他微抿的薄唇。
男人的指腹缓缓抚摸过冰凉的红宝石。
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欲望和克制化为—体,浓稠的分不清彼此。
树梢叶片落下,他忽然俯身。
唇瓣上初时泛起—阵凉意,尔后是温热弥漫。
宋政灼热的呼吸将她笼罩,—步步入侵。
傅青隐慌张后退,腰间却多了—只厚重宽大的手掌,将她紧紧桎梏。
唇齿相依,气息勾缠。
她落在他怀里,如—抹白落入深海,眨眼间被吞噬。
这—吻,绵长悠久,暗情浮动。
不知过了多久,宋政才松开傅青隐。
他的嗓音微哑,“宋太太很会夸人。”
也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不好意思,傅青隐的面颊晕染开—抹胭脂红。
她眼眸低垂着,微微颤动,遮掩眼底的情绪。
“我们上楼吧。”
“嗯。”
被酒意熏染后的宋政,嗓音有股难言的性感。
这个吻,来的仓促浓烈,过后却自然从容。
也许只有偶尔回想起时,那股浓烈炙热会钻出记忆,从心尖燃烧到肺腑,久久不散。
两人谁都没特意提,只当是成年男女间,水到渠成的事。
进了院子,傅青隐问:“你怎么来这了?”
“等了多久?”
她本来想说怎么不给她发个消息。
话到嘴边,立马拿起手机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宋政发来的消息。
已经是两个半小时前的事情了。
这样看来,宋政应该是等了好—会。
傅青隐有些不好意思:“和烟烟聊天聊着上头了,忘了看消息。”
宋政:“是我临时改行程,没提前通知你。”
“苏城现在也挺冷的,你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怕打扰你正事。”
“事情再重要,也没你的身体重要。”傅青隐说完,瞥了眼宋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宋政身上的气息温和了很多。
看到宋政身上只穿着件黑色衬衣,傅青隐没过脑子,问了—句。
宋子言瞥了眼地上的画,只皱了皱眉头,半点不在意,继续扯着傅青隐往外走。
约莫是心寒太过,傅青隐也没有力气抵抗,就跟着一起出去。
砰!
大门被用力关上。
宋子言沉冷的嗓音浮上质问,“傅青隐,你闹够了吗?!”
“闹?”
眼眶酸涩,傅青隐抬头看着宋子言:“你不觉得这个词很可笑吗?”
“难道不是?”
宋子言表情冷漠,眼里透着斥责。
“你是我的未婚妻,就不应该质疑我的决定!”
“江妩是我的朋友,你把她赶出去,把我的面子放在哪里?!”
面子?
说了这么多,宋子言在乎的就只有他的面子。
十月的风吹的傅青隐通体发寒。
连那酸涩的眼眶都好像被冻住了,流不出眼泪。
傅青隐的声线天生带着股冷淡,放柔后也像是晨起的霜雾,总透着股琉璃般的疏离淡漠。
“宋子言,我只要一想到我的婚房,曾经睡过别的女人,就忍不住恶心……”
“好恶心。”傅青隐忍不住强调了一遍。
宋子言脸色一变,强忍怒意,低斥道:“傅青隐,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对我阴阳怪气?”
傅青隐心死如灰。
“分手吧!”
宋子言先是一惊,而后冷笑一声,“分手?你舍得?”
满是嘲讽的话,比四周吹来的寒风还要冷,割在傅青隐脸上、心上,刀刀见血。
傅青隐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即便是失魂落魄,她的腰杆也是挺的笔直,骨子里都透着股犟。
宋子言盯着她远去的背影,不自觉的抿了抿唇。
下一秒,换好衣服的江妩推开大门。
江妩戏谑道:“怎么,哄好傅小姐了吗?”
宋子言一言不发,转身要进房间。
江妩身形摇曳,挡在宋子言面前。
江妩往前靠近,和宋子言几乎没有间隙。
“我会不会影响你和傅小姐的感情?”
宋子言抽出根烟咬住,冷笑道:“你想多了。”
“青隐和你不一样,她性子好,从不会计较这点小事的。”
过了会,他又补了一句:“更何况,除了我,她也找不到更好的结婚对象。”
路灯闪烁,傅青隐路过小区的垃圾桶,停在原地几秒。
过了片刻,她默默的把手上的订婚戒指摘了下来,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细微的一声,这枚意义非凡的戒指被黑暗吞噬,与一堆垃圾作伴。
傅青隐可以忍耐的事情很多。
唯独这件事不能忍。
这栋婚房是她她精心布置,里面有无数她珍视的人和事。
一想到有别的女人睡过,傅青隐的胃里就一阵翻涌。
也许,宋子言还和江妩在她的婚床上翻滚过?
这样一想,好像更恶心了。
傅青隐忍着恶心,打了个车去附近医院。
刚上车,司机小哥瞥了眼后视镜,“小姐,你脚在流血!”
傅青隐低下头,默默的看着脚上的血迹。
刚刚画框掉下来正好砸在她的脚上,疼的傅青隐一条腿险些没了知觉。
站在冷风里和宋子言对峙,也只是强撑着不想露怯罢了。
傅青隐面色有些苍白,“不好意思,我会小心,不会弄脏你的车。要是哪里脏了,我可以赔的。”
“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司机摸了摸头,顺便递了盒纸巾过来:“你先用纸巾处理下伤口,这样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谢谢。”
傅青隐接过纸巾,眼泪忽然从眼眶掉落。
你看,连司机小哥会注意到她的伤,关心一下她这个陌生人。
画框砸碎在地面时,满地的碎玻璃,那么大的动静,宋子言问都没问她一句。
根本不在意她有没有被砸伤或者被吓到。
好像以前的体贴绅士全都是装出来的。
又或者,是根本不在意?
傅青隐默默拿着纸巾擦脚上的血,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到医院检查完,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了。
傅青隐坐在医院冰凉的椅子上,脚上的痛意让她慢慢清醒过来。
这个婚,怎么都不能结!
只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向来订婚容易分手难。
因为婚姻不但牵扯感情,还有无限利益纠葛。
宋子言脚踏两条船是渣,但她当初选择和宋子言这个渣男订婚,也是她识人不清,她有一定的责任。
傅家和宋家因她牵连在了一起,合作颇深,她一句分手拍拍屁股走了,那些合作怎么继续下去?
宋家和傅家怕是得恨死她。
傅青隐有些发愁,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一睁眼,就收到一条陌生好友申请,申请备注里写着我是江妩
傅青隐不想理,但想到江妩还住在她的婚房,里面有许多重要东西,还是点了同意。
刚同意申请,江妩就发了两张图过来。
傅青隐惊的站起身来!
这两张图,一张是茅老师的画,一张是傅青隐奶奶的遗物,一件她奶奶亲自绣的蜀锦旗袍。
这件旗袍是留给傅青隐当嫁衣的。
江妩没有后话,傅青隐一颗心却提在了嗓子眼。
不到两分钟,江妩又把两张图片给撤回了。
傅青隐敏锐察觉到江妩怕是另有用意,只是这两样东西对她太重要了。
她顾不得太多,连忙打车去了别墅。
路上傅青隐一直在给江妩发消息,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可江妩一句话也没回。
江妩这人有些疯疯癫癫,行事毫无忌惮,认识她的人都知道。
傅青隐怕她做出疯狂举动,一颗心七上八下。
傅青隐最初是不知道宋子言有这么一位前女友的。
但她人缘好,和宋子言交往后,得了不少宋子言朋友的善意提醒。
当初的江妩是这一群人中的小公主,长得漂亮,性格张扬恣意,像朵盛开在枝头的红玫瑰,男人们争着为她保驾护航。
宋子言只是她的男友之一,并不是唯一。
大三那年,江妩推继母下楼,害的继母小产并且终身难以怀孕,才被他父亲强制送到了国外。
宋子言在一群男友中出头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反抗父母,追着江妩到国外的。
当时傅青隐还好奇问过宋子言。
宋子言只笑笑,一句年少轻狂打发了过去。
谁能想到,他能狂到现在?!
到了婚房别墅二楼,傅青隐一推开门,就看到江妩手上正拿着把剪刀。
泛着寒光的剪刀顺着绣着火红凤凰花的旗袍边一路往上剪。
傅青隐瞳孔一缩,冲上去推开了江妩。
“你在干什么?!”
看着被剪出一道大口子的旗袍,傅青隐心脏疼的直流血。
“你疯了?!”
流程走的很顺利,照完相,印章一落,两人各领了一本结婚证。
傅青隐翻开看了好几眼,总有种不太现实的感觉。
她结婚了,还是和宋政。
不说他的身份地位,就说他是宋子言的小叔……还真有点刺激。
宋家——
“小叔要娶傅青隐?!”
“你们是不是联合傅青隐故意戏弄我的?!”
宋子言看到消息的那一刻,立马赶回了家。
他觉得傅青隐疯了!
他小叔也疯了!
这个世界都疯了!
宋父沉声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为了平息你和江妩的丑闻,我至于一把年纪了还被人骂吗?!”
“丑闻?”宋子言冷静道:“我都说了我和江妩没有关系!那些新闻都是假的!”
“你和她没什么,是你不想还是她看不上你?”
“你是我儿子,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你当年做的那些蠢事,以为能瞒住谁?”
宋子言的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我真的只是帮个忙!”
宋父懒得听废话,“傅青隐不肯嫁给你,宋傅两家的婚约不能更改,结婚对象只能换人。”
“你小叔是在给你擦屁股,你没有资格反对,这件事也只是通知你一声。”
宋子言冷笑一声,“我就说她有底气和我分手?”
“原来是攀上小叔了。”
“你给我闭嘴!”宋父忽然站起来,一巴掌甩到宋子言脸上。
宋父眸光冷冽,好似刀片,“这样的话别再让我听见!”
“从今以后,傅青隐就是你小婶婶,你但凡对她有半点不敬……你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宋子言面色苍白,眉间怒意隐忍。
宋父的语气不带半点商量,“收起你这张哭丧脸。”
“月底前你小叔和小婶会举办婚礼,你必须参加。”
“到时候你再顶着这张脸去,你当你小叔是个好性子?”
宋子言捏紧了拳头,想起上次见小叔时,他说的那句话。
‘无论处置结果如何,你都不得置喙半句’
原来,小叔早有成算。
他都不屑直接告诉他,而是让宋父拐着弯来打他的脸。
一种难言的羞辱感蔓延全身。
临走前,宋父满眼厌恶道:“你给我离江家那个灾星远一点!”
宋母抹着眼泪起身:“子言,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怪江妩。她不好好待在国外,偏要这个时候回来,闹出这桩丑闻,惹怒了你小叔。”
“你听妈妈一句劝,别再和江妩来往了。”
宋子言挣开宋母,冷声道:“我和江妩的谣言很快就能澄清!”
“傅青隐为了这么件小事闹,不过是因为嫉妒。”
至于傅青隐嫁给他小叔?
宋子言嗤笑一声:“她迟早会后悔的!我小叔是什么人都能招惹的?”
江妩说的果然不错,傅青隐就是装的太好了。
面上一派单纯,其实心胸狭窄,嫉妒成性。
竟然为了报复他和江妩,选择嫁给他小叔?!
真把傅老爷子对他小叔那丁点恩情当回事,敢在宋家随意挑男人?
宋子言半点不提江妩毁了傅青隐的旗袍和画作的事情。
他下意识忽略了这些,亦或者是从没把傅青隐的愤怒看在眼里。
他倒没真认为傅青隐早就攀上宋政,刚刚那句话也只是气话。
但是他却笃定傅青隐答应和宋政结婚就是为了气他,更是为了针对江妩。
吃起醋来的女人根本没有脑子可言!
宋母叹了口气,“后悔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她今天和你小叔领证,以后你见到她记得喊小婶婶。”
豪门多轶事,联姻换对象一事并不罕见。
宋政虽然辈分大,但也才比宋子言大四岁,且这次是宋子言有错在先,傅青隐要换联姻对象也没错。
比起这件事,宋家人更关心宋氏集团的股价,毕竟这才事关她们的切身利益。
宋子言听到宋母的话,却像是怔愣在原地。
“你说什么?他们今天领证?”
宋母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叮嘱道:“对。你见了人记得喊。”
这句话像是无形的剑,再度插入宋子言心脏,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是铺天盖地愤怒翻涌。
但宋子言不觉得这种难受是因为傅青隐。
他只是无法接受喊未婚妻变成小婶,更无法笑着恭喜两人喜结连理。
宋子言沉声道:“他们的婚礼我不会参加!”
“不行。”宋母下意识拒绝,“这话你亲自和你小叔说去,我是不会说的。”
宋子言:“……”
宋子言摔门离开,下意识的在导航里搜索民政局三个字。
只是刚搜索,江妩的电话就进来了。
宋子言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电话。
江妩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子言,你快来救我。我爸要打死我!”
宋子言下意识道:“小妩,我马上到!”
二话不说踩下油门,朝着江家的位置去。
做完这一切,他的脑子才意识过来……
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宋子言还是义无反顾的先去了江家。
其中尤为显眼的,是一套五尾凤钗。
最大那支足足有七八两重,十分压手。
另外几支小一点,但份量也不轻。
这样的首饰,也确实只能用来传家,一般人的脑袋都撑不住。
只是看着这套凤钗,傅青隐心里难免有些疑惑。
这是宋家的传家宝,那宋政送给她拍结婚照的簪子又是怎么回事?
簪子的工艺不同,明显不是一套里拆下来的。
傅青隐敏锐察觉到,宋政有秘密。
他应该隐瞒了她,或者有什么事没向她坦白。
看完首饰,傅青隐才发现盒子底下的一打卡。
真是一打,数都数不清。
并不只是银行卡,还有各种休闲娱乐场所的VIP黑卡。
如美容院、商场、茶舍、马场……零零散散三十三张。
傅青隐还看到了一张专门做产后修复的医疗卡。
真够全面的。
宋政洗完澡出来,头发全向后梳,露出挺拔坚毅的五官。
他面容上的那份冷硬愈发明显,深邃的眼眸透着强大的压迫感。
扫了眼傅青隐手上的东西,他就猜到了什么。
“妈来过了?”
傅青隐点头:“妈给我送了一打卡,还有一套传家的首饰,看起来好贵重,我拿着真的没事?。”
宋政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肯定道:“没事。”
早上已经说开了,傅青隐这会就没再矫情了。
她把东西收拾好,就进了浴室沐浴。
直到熄灯躺在床上,傅青隐都觉得今晚平静顺畅的不可思议。
她看了眼身侧的宋政。
男人的气场依旧强大,却被黑夜模糊了轮廓,多了几分柔和。
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傅青隐忽然发现宋政的气场其实也很能给人安全感。
作为丈夫,他好像完美的没有缺点。
屋内暖气开的很足,身侧隔着被子,还是有股若隐若无的热意。
傅青隐转身背对着宋政,悄然入眠。
……
暮光被吞噬,沉沉黑暗笼罩四面八方。
傅青隐只觉得自己的手脚像是坠上了石头,一点点往深海里沉下。
冰冷和绝望一点点覆盖上意识,傅青隐想要呼喊,却无法发出声音。
倏然,深海动荡,一抹淡光落在头顶。
她看到了宋政。
海水湿透了他的衬衣,让他冷肃深邃的脸上添了几分欲。
那一身儒雅沉稳被击碎。
极致的克制和极致的欲冲撞在一起。
深海无尽黑沉,她拼尽全力朝他伸手。
十指相触,她被拉入宋政怀里。
宋政低下头,轻柔而强势的吻住了她。
唇瓣上的触感温热,那些惊恐、害怕、茫然……都在瞬间被驱散。
喉结滚动,满是克制禁欲。
她的指尖微,从他衬衣上扯掉了扣子,攥紧。
四目相对,那淡漠的眸光逐渐变得深沉、贪婪。
傅青隐仰着脖子,被迫承受一切。
白皙细长的脖颈似绷到极致的弦,随时都可能被深海侵蚀。
裙摆在海水中晕开,如轻纱微荡。
纤细笔直的腿缠上他窄瘦的腰身。
墨发散在海底,白裙飘散,似海妖勾魂缠命,想要将人溺毙。
傅青隐呼吸不过来,猛然睁开双眼。
窗外漆黑依旧,只零星灯光照耀室内。
傅青隐喘着气,额间有些细碎的汗珠。
如果开着灯,还能发现她面颊有着不正常的绯红。
她竟然……做了那样的梦。
对象还是宋政!
傅青隐努力平复心情,忽然听到耳畔低醇的声音,“做噩梦了?”
傅青隐被吓了一跳。
有种‘做坏事’被家长抓住的心虚。
车里,宋政微微阖眸,手上拿着手机。
“江总,你女儿找我太太的麻烦。”
“是你给她在撑腰?”
云淡风轻的一句质问。
落在江妩父亲的耳朵里,吓的他浑身汗毛霎时都竖起来了。
“阿政,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
“这个孽女前两天和我大吵了一架,离开家后就没了音讯。”
“我会立马停了她的卡送她出国,绝不会让她再回来!”
江总一通道歉和解释下来,宋政只言不发。
片刻,他只冷淡留下一句话。
“下不为例。”
此刻的宋政,面上一派沉静,底下却风起云涌。
藏着无尽沉冷和危险。
还没等江妩父亲说话,他就挂了电话。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尖微动,细碎清脆的敲击声好似落在人的心脏。
过了片刻,宋政缓缓抬眸。
“子言最近在做什么?”
符平:“上次二少被风小姐做的事气狠了,这段时间虽然在医院养病,但其实在暗地里找风家的麻烦。”
宋政眼底有几分惊讶,“他这么闲?”
符平干咳了一声,“二少的腿伤的挺重的,确实要休养一段时间。养病的这段时间,他确实很闲。”
宋政:“腿伤了,不影响办正事。”
符平立马会意,“我让人把江小姐送给二少?”
“教教她……”宋政眸光凉薄:“嫁入宋家的方法。”
符平:“我这就去办。”
芳色院门口发生的一切,傅青隐浑然不知。
她等换锁师傅把锁换了,才开着自己的车回了闲庭院。
准时在午餐前赶到。
刚进大厅,就发觉安静的过分。
她脱下风衣外套,好奇问道:“宋先生呢?”
方姐笑道:“先生临时有些事要处理,让太太您一个人先吃。”
“哦……”傅青隐面上淡然。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点淡淡的失落。
拿手机一看,才发现宋政其实早给她发了消息,是她没看到。
这顿饭是傅青隐一个人吃的,可总觉得缺了点味道。
坐在餐桌上,傅青隐总觉得闲庭院又空又大,显得过分清冷。
方姐观察到她吃的比平常少,下午还特意给傅青隐送了甜点。
“先生听说太太午餐没吃多少,特意让我们准备了这个。”
傅青隐看着面前的雪玉桂花糕,好奇道:“这是他嘱咐你们做的?”
方姐点头。
傅青隐:“他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糕点?”
问完后,傅青隐又觉得自己有点傻。
宋政曾经在傅家老宅住过一段时间,从她爷爷嘴里听到些关于她的事情,也不算奇怪。
这样一想,傅青隐忽然好就好奇了。
当初,她爷爷是怎么和宋政说自己的?
傅青隐拿了块桂花糕浅尝了一口,试图想起以往有关宋政的记忆。
桂花糕的味道和刘妈的手艺一样,但又多了点其他不一样的味道。
宋政比预计的晚一个小时才回到闲庭院。
车子开到花园时,他先下了车,脱下外套丢给符平。
符平一脸懵,“先生?”
宋政:“散散烟味。”
符平:“您什么时候抽了烟?”
他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宋政看了他一眼,没解释。
符平慢半拍才想起来,刚刚会议室里有人吸烟,估摸是先生身上沾了味道。
他面上淡定,心里啧啧称奇。
宋先生这算是妥妥二十四孝好男人了吧?
刚走了没多远,宋政就听到有人的说话声。
“听说太太原来是二少的未婚妻,怎么后来嫁给了宋先生?”
“说是二少脚踏两条船,和前女友死灰复燃,宋傅两家的婚约不好取消,才让先生娶了太太。”
京城十月底的风,吹的人骨子里泛冷。
傅青隐下了飞机,没先回自己的住所,而是先去了她和宋子言的婚房。
她和宋子言相识一场狗血的英雄救美。
转头又在相亲局上碰到。
两人以朋友名义相处了一段时间,宋子言对傅青隐主动出击追求。
没过多久,两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宋傅两家都是京城名门,宋子言风度翩翩、绅士幽默,傅青隐聪慧美貌、林下风致。
两人站在一起,谁看了都要夸一句郎才女貌。
这门婚事,双方长辈也都十分满意,已然着手准备婚礼。
为了布置婚房,傅青隐特意从国画大师矛青墨处求了一幅画。
这幅画是她前前后后拜访了茅老几十次才拿到手的。
茅老已然数年不曾动笔,这幅画要拿出去拍卖,起码得几千万。
一拿到画,傅青隐就迫不及待想挂上看看效果,直奔婚房而去。
刚打开门,就看到窗边有道颀长如松的身影,指尖夹着一根烟,正漫不经心的抽着。
听到声响,宋子言也跟着转头。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都有几分惊讶。
宋子言捏紧指尖的烟,下意识问道:“你怎么来这了?”
傅青隐淡漠的眼底晕开一抹浅笑。
“茅老终于松口了,我就迫不及待把画拿回来了,想看看挂上去的效果。”
她边说边把装裱好的画搬进房间,疑惑道:“你不是说这两天要去分公司出差吗?”
宋子言正要说话,旁边卫生间忽然有声音响起。
傅青隐搬画的动作顿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里面走出一个围着浴巾的女人。
傅青隐一眼女人是宋子言的前女友,江妩。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江妩靠在墙上,身姿妖娆,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皙胜雪。
她伸手,“认识一下。我叫江妩,是宋子言的朋友。”
傅青隐愣了一会,没理江妩,而是转头看向宋子言。
她的语调轻淡:“子言,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宋子言掐灭手上的烟,有些烦躁的拧了拧眉:“你别误会!”
“阿妩最近遇到了点麻烦,需要找个地方躲一躲。”
阿妩,叫的可真亲密。
傅青隐胸腔有股气在游动,刺的胸口隐隐作痛。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宋子言没说话。
傅青隐抿唇,冷静道:“宋子言,这是我们的婚房!”
“新人还没结婚入住,就有其他女人先住进来了。”
“宋子言你听着不觉得离谱吗?”
宋子言压着烦躁道:“只是住一段时间而已。”
“别墅里这么多房间,随便给江妩一间就行了,又不影响你?”
傅青隐唇角笑意彻底消失,“江小姐还要在我们的婚房里住上‘一段时间’?”
“江妩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她现在有难处,我怎么可能不帮忙?!”宋子言嗓音冷了几分。
“总不能把她丢在一边不管?”
傅青隐淡声提醒:“宋子言,江妩不只是你的朋友,她还是你的前女友!”
“没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的婚房住过别的女人,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未婚夫的前女友。”
宋子言脸色唰的一下变了。
“青隐,你一向善解人意,今天怎么这么斤斤计较?”
“我斤斤计较?”傅青隐沉默片刻,压下心口的翻涌,反驳道:“是你做事太过了!”
“现在是晚上九点,你和这位江小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觉得合适吗?”
就算傅青隐心宽,看到江妩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的那一刻,也忍不住心尖一颤。
听到傅青隐在质疑自己和江妩的清白,宋子言脸彻底冷下。
他声音又沉又寒:“青隐,你在怀疑我?”
“你过了!”
到底是谁过了?
傅青隐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但又不想轻易伤害自己和宋子言的情分。
她轻声问道:“你名下那么多别墅,其他地方不行吗?”
“江小姐是有什么非住这栋房子的理由吗?”
无论是谁,都应该知道婚房的意义吧?
问出这句话时,傅青隐觉得自己活得好卑微,也好贱。
宋子言见她红了眼眶,也有些心软。
“小妩说她想住这边。”
傅青隐惊愕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子言。
她声音压抑到了极致,反倒十分听起来微弱。
“你是我的未婚夫……”一言一行却都在纵容另一个女人。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江妩这才站出来,不急不缓道:“子言,是我们考虑不周了,我住在这确实不好。”
她举止大方,笑声爽朗:“傅小姐,你放心,我明天就会搬出去。”
“不行!”
江妩刚说完,就被宋子言沉着脸打断。
“一旦你家里人发现你偷偷回国的事情,肯定又会罚你。”
江妩五官明媚,嬉笑间全是风情,这种妩媚风流,是性子淡漠古板的傅青隐从来不会有的。
江妩漫不经心的撩了下头发,“罚就罚呗!”
“总不能为了我的事,让你们小情侣闹矛盾?”
她说的爽朗大气,可这样反倒显得傅青隐不讲道理,在故意为难人。
宋子言沉声道:“你先在这待着,哪也不准去!”
江妩无奈的耸了耸肩,“行吧。那你先想办法把傅小姐哄好吧。”
说完,转身就朝着客房走进去,熟悉的好像在自己家。
傅青隐活生生一个人,就这么一直被忽略着。
她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血液的温度一点点变凉,连带着一颗心都坠入冰窖。
宋子言说完就上前两步,扯着傅青隐就往外走。
“青隐,我们出去聊聊!”宋子言语气里透着隐忍。
傅青隐手上还拿着那幅装裱好的画,猝不及防被宋子言一拉,半人高的画框砸在地上。
哗啦一声巨响,满地玻璃碎屑。
有那么一瞬间,傅青隐觉得自己的那颗心,也随着那幅画一起砸碎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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