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最近很不对劲,她明明才六岁,一举一动却像是一个老女人。
甚至在我去接她放学的时候,她大哭大闹地说:妈妈长得又老又丑,不想让妈妈接我放学。
我被伤透了心,可是在我给她洗澡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牙齿,居然有28颗。
要知道,幼儿的乳牙一般只有20颗。
我的心瞬间凉了下来。
我颤抖着手,缓缓地注视着面前的小女孩。
她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
01丑八怪,我不要你来接我,我要我爸爸来接我!
小女孩儿尖利的哭叫声惹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察觉到其他家长异样的目光,我有些难堪。
自从生了妍妍后,我的体重从九十斤狂飙到了130斤。
后来忙着照顾她,我无心减肥打扮,只想陪着她上了小学再重回职场。
我的手有点抖,强颜欢笑着说:宝贝,爸爸要工作,妈妈来接你也一样的。
妍妍扎着双马尾,穿着漂亮的小星花公主裙,手上涂着粉粉的指甲油,明明才六岁,眼睛却透露出了些精明世故。
她嘴巴一撅:你这个废物能干什么啊,连一百块都不给我花。
我有些心力憔悴,我可爱又懂事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还记得妍妍从会说话开始,就会心疼我了。
那时候妍妍才三岁,到了可以上幼儿园的年纪。
之前认识的美容院老板林姐开了分店,觉得我对美容项目了解,人又温和健谈,问我愿不愿意去做分店店长。
常林业却不同意,在家里砸了一大堆东西,冲我大声吼:你走了谁干家务?
妍妍谁照顾?
我解释道:可以让妈...我话没说完,常林业就一巴掌扇了过来:你把我妈当保姆?
赵棠,我娶你是为了让你分担我妈的压力,不是让我妈身上的担子更重的。
常林业一巴掌把我扇蒙了,婚前帅气开朗的老公一瞬间烂掉了,露出了他散发着恶臭的内心。
妍妍一张白嫩的小脸哭得通红,小小的人儿挡在我的身前:呜呜,你不许欺负我妈妈,你走开。
常林业看着妍妍的眼睛一瞬间变得厌恶:妈的,老子养了个白眼儿狼,不就是打了你妈一巴掌吗?
我把妍妍搂在自己怀里,不想她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爱。
于是我妥协了:没事,我等妍妍上小学再工作吧。
常林业这才满意。
妍妍从小就粘着我,我做家务,她就跟在我身后当小尾巴,跑过来跑过去的给我送水,递毛巾。
常林业是销售经理,每晚都喝到烂醉才回家,回了家大吼大叫。
妍妍一直躲着他,悄悄搂着我的脖子说自己不喜欢爸爸。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妍妍却越来越讨厌我,越来越喜欢爸爸。
这让我本来想等找到工作后就带着妍妍离婚的想法,慢慢的搁置了。
02我蹲下身,耐心的说道:妍妍,妈妈带你去买冰激淋好不好。
没想到妍妍看着我,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张开嘴,一口口水吐到了我的脸上:呸,谁要吃那种便宜货。
说完,妍妍就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你干嘛推我,我要爸爸,呜呜呜,你是坏妈妈!
幼儿园的老师见状走了过来,语气中有些指责:妍妍妈妈,就算再生气,你也不能打孩子啊。
我有些心累,妍妍这一年来,撒谎成性,爱美又爱花钱,一点儿家教都没有,如果不看她的长相,光看她的行为,和村里的大妈都没有区别。
还好旁边有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家长,为我说了句公道好:老师,这小姑娘自己坐下去的,这不是诬赖她妈妈吗?
老师的神情有些尴尬,站在了原地。
喂?
爸爸!
你快来接我!
妈妈打我了,她还骂我!
妍妍趁大家不注意,从我的口袋里,一把抢过手机给常林业打了电话。
不知道电话那头常林业说了什么,妍妍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居然有些娇柔,一点儿孩童的天真都感觉不到。
幼儿园的家长带着孩子一个个离开,只有我傻站在冷漠的女儿的身后。
直到常林业开着车过来,车门还没打开,妍妍就热情的跑过去,常林业满脸温柔的走出来,抱住妍妍:哎呦,爸爸的宝贝,怎么不高兴了。
妍妍揪着常林业的耳朵揉啊揉:谁让你不来接我的。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却怎么感觉怎么不对劲。
虽然他们是父女,可是妍妍如今也六岁了,她发育的好,已经一米三了,像个半大姑娘一样,女大避过父,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多少有些不像话了,让别人看到,很容易多想的。
我走过去,轻声说道:妍妍,你已经六岁了,男女有别,妈妈抱抱你好不好?
常林业不耐烦的一把推开我:赵棠,你别发神经。
见不得我和女儿亲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妍妍挑衅的搂着常林业的脖子,得意洋洋的看着我。
我沉默了,看着比起父女,更像是夫妻的两个人,第一次怀疑自己,真的还有必要在这个家里呆下去吗?
以前是为了妍妍,可是现在妍妍也不需要我了。
不如就这样吧,离婚,把妍妍留给常林业,不管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是每当有这样的想法的时候,妍妍过去依赖又甜蜜喊我妈妈的声音,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这可是我怀胎十月,日夜不离带大的女儿啊。
我真的放心把妍妍放在情绪不稳定的常林业身边吗?
就在我驻足思考的时间里,常林业居然载着妍妍直接离开了,徒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汽车尾气。
我苦笑着走向公交车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从年薪三十万的女主管,到现在被万人嫌的家庭主妇,不过七年时间。
婚姻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
03等我回家的时候,他们父女二人已经躺在沙发上了。
像是两只等食的猪。
我关上门换鞋,常林业从手机里抬起头:回来这么晚,你想饿死我们两个啊。
我忍耐不了了,语气有些凉:你先回来了你不会做?
常林业语气里带着蔑视:你天天闲在家里,也不赚钱,做点家务还委屈你了?
我语气凌厉起来:常林业,你搞清楚,如果不是你,我三年前就出去上班了。
常林业语气像个泼皮无赖:什么都怪在我身上,明明是你自己犯懒不想去工作,关我毛事。
我愤怒的随手拿了一个杯子扔在了地上,心中的郁气根本无处消散。
我到底是为什么把自己的人生过成这样?
我和常林业是大学同学,他是比我大一级的学长,我们从校园恋爱到步入社会,感情一直很稳定。
所以在常林业和我求婚后,我没有犹豫就同意了,关键是常林业长得不错,俊朗又端正,看起来就是命里带编的样子,我爸妈也喜欢他,我们火速结婚、备孕、生子。
直到我生下女儿妍妍,常林业才暴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和以前他装出来的成熟稳重又体贴的样子不同,常林业暴躁,大男子主义,极度自卑又敏感,觉得谁都看不起他没本事,就算爬到了销售经理的位置,他却变得更暴躁了。
不仅如此,他还是个妈宝男。
因为他妈说我生的是个女儿,所以连常林业也看不起我。
不许你欺负我爸爸!
妍妍尖叫起来,她疯了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把我推到了地上碎掉的杯子上。
痛感伴随着鲜血从我的右手涌出,我抬眼间却看到了妍妍眼底的一丝痛快。
她看着受伤的我,好像久违的恨意全都发泄出去了一样。
我心里最后一丝柔软和犹豫都消失了。
我站起身,语气里满是疲惫:离婚吧,常林业。
常林业从沙发上站起来,冷笑:离婚?
他语气有些威胁:离婚了,妍妍可是不会跟你,你又没工作又没房子的...常林业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他:我不要妍妍的抚养权,让她跟你就行。
常林业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我看在眼里,却像是憋了很多年的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以前我每次提离婚,常林业都拿妍妍的抚养权来威胁我,若是以前,我一定会为了妍妍忍耐到她上小学,我找到工作后,就能争取到妍妍的抚养权了。
过去一年里,妍妍早就把我的心伤透了,既然她更喜欢常林业,让她跟着爸爸也算是全了她的心愿。
只是奇怪的是,这对我们三个都算是一件好事。
可是妍妍和常林业都慌了。
我去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妍妍居然悄悄过来,求我不要和常林业离婚。
我本来以为是她舍不得我,可我看向妍妍的眼睛,里面居然有了一丝杀意。
我收拾行李的手顿住了,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
这根本不是一个属于6岁女孩儿的眼神。
04我警惕心拉到了最高,不动声色的和妍妍说:妈妈只是太伤心了。
妍妍乖巧一笑,微笑的弧度却让我感觉到有些熟悉。
我抬眼看向床头,那里有一张妍妍四岁时拍的单人照。
穿着黄色连衣裙的女童在一片灿烂的向日葵中笑的灿烂天真,当时我因为太喜欢妍妍这张照片里的笑容了,我不光把这张照片换成了微信头像,还打印出来放在了床头。
我有些毛骨悚然,妍妍的笑和这张照片里的笑一模一样。
妍妍已经转身出门了,我的脑袋彻底混沌了,我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想要翻看里面我给妍妍拍过的照片。
我是一个喜欢记录的人,从妍妍出生起,我就每天都给她拍照,1tb的内存全是女儿的照片。
我几乎是抖着手,发现了一件事,妍妍从去年到今年,居然1cm都没长高。
五岁以前,妍妍更亲近我,所以买衣服量身高这些全是我一手操办的。
可是五岁之后,妍妍却抗拒和我相处了,她更喜欢常林业,不管是买新衣服还是接送她放学,都是常林业的事情。
妍妍连我的触碰都会躲开,这一年妍妍每天都在找我的茬,各种方式为难我,我光是应付她乱七八糟的要求就已经心力俱疲了。
我这才发现了一件让我忽略已久的事情。
会有正处于生长期的幼童,一年1cm都没长高过吗?
我仔细回想起妍妍发生的变化,居然是从去年儿童节开始的。
那天常林业难得对妍妍有了好脸色,我原本给妍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穿着蓝色的公主裙,想带她去游乐场玩。
但是常林业强硬的抱走了妍妍,说是同事给了他两张海洋馆的门票,要带着妍妍去看。
即使我说我自己买票跟着一起去,常林业却不耐烦的皱着眉头说:你赚一分钱了?
花我的钱你倒是不心疼,一张门票450,够买多少菜了,你消停点儿,妍妍是我亲女儿,我还能卖了她不成?
我觉得可能是自己从妍妍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她一天,所以面对分离太焦虑了。
让妍妍和爸爸多相处也好。
于是我焦虑的坐在客厅,干坐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妍妍就搂着常林业的脖子,父女二人看起来十分亲昵。
我提起的心才放了下去。
我有一种莫名的直觉,我的孩子被调包了。
那天回来的,不是那个爱娇的喜欢缠着我的亲生女儿妍妍了,而是一个陌生人。
这时,手机推送了一条新闻,换做以前我都不耐烦点开看的。
可是我看着上面的标题,鬼使神差的点了进去。
幼儿与成人在身体表现上的十大差异!
这些冷知识你一定要知道!
04我把收拾进行李箱的衣服,又一件一件拿了出来。
理智又冷静的情绪支配了我,让我和曾经那个一退再退的软弱的家庭主妇看起来天差地别。
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因为我的疏忽,我的女儿不知道在这个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受苦。
我不能有一丝破绽,我挽起一个习以为常又温柔的笑容,出去做饭,收拾家务。
常林业和妍妍看着我,志得意满的笑了。
我也笑了,在睡前,小意讨好的说:妍妍,妈妈给你洗澡好不好?
妍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常林业。
可能是刚刚我提离婚的态度太过坚决,让他们都吓到了。
常林业隐晦的点了点头,妍妍才顺从的跟我进了浴室。
我耐心的给妍妍洗头,洗脸,涂抹沐浴露,一切都毫无异常,甚至连妍妍原本长在后背的痣都一模一样。
也许是母女连心,我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没有一丝亲近之情。
即使没有异样,可我也能断定,她不是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