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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妖兽分食后,我觉醒了上古九尾狐血脉文章

土豆成精了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被妖兽分食后,我觉醒了上古九尾狐血脉》主角扶舟若水,是小说写手“土豆成精了”所写。精彩内容:和狐族第一公子恩爱了两百年后。他生掏了我的内丹。只为帮长姐续尾飞升。面对毫无动静的我,蹙眉扔下一句,“别闹了,都已经给你吃下保命灵丹,还装作这副要死的模样给谁看?”他不知道,我是真的死了。...

主角:扶舟若水   更新:2024-10-12 05: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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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扶舟若水的现代都市小说《被妖兽分食后,我觉醒了上古九尾狐血脉文章》,由网络作家“土豆成精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被妖兽分食后,我觉醒了上古九尾狐血脉》主角扶舟若水,是小说写手“土豆成精了”所写。精彩内容:和狐族第一公子恩爱了两百年后。他生掏了我的内丹。只为帮长姐续尾飞升。面对毫无动静的我,蹙眉扔下一句,“别闹了,都已经给你吃下保命灵丹,还装作这副要死的模样给谁看?”他不知道,我是真的死了。...

《被妖兽分食后,我觉醒了上古九尾狐血脉文章》精彩片段

和狐族第一公子恩爱了两百年后。

他生掏了我的内丹。

只为帮长姐续尾飞升。

面对毫无动静的我,蹙眉扔下一句,“别闹了,都已经给你吃下保命灵丹,还装作这副要死的模样给谁看?”

他不知道,我是真的死了。

那枚丹药被我千辛万苦诞下的孩儿,喂给了长姐送给他的灵兽。

他嫌我身份卑贱,让他抬不起头。

不配用任何好东西。

为了讨长姐欢心,甚至将我骗进妖兽横行的暗水森林,而他,抱着他的灵兽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心如死灰地笑了。

被妖兽分食后,我意外觉醒了体内上古神兽九尾狐血脉,飞升上神。

却听说,狐族第一公子因爱妻亡故一夜白头。

而他的幼子,偷盗至宝结魄灯,被罚雷刑七七四十九道,九死一生只为凝聚他那死去的娘亲一丝残魂。

0我是青丘狐族最不受宠的公主,也是最下等的黑狐。

重脸面的父王将我视作耻辱,从小把我丢在妖兽横行的暗水森林自生自灭。

是扶舟带我离开了那个地方,予我偏爱两百年。

他是光风霁月的狐族第一公子。

我满心缱绻,为他九死一生产下一子。

直到我生辰当日。

长姐心疾发作。

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钳住我的手腕。

不顾我惊愕,惶恐,割下一道十公分长的血口。

深可见骨。

鲜血流进嫡姐的口中,她从昏厥中苏醒。

脆弱地倚进男人怀中,而我的夫君用那双每日为了描眉画钿的手,紧紧拥着她,仿佛易碎的珍宝,一声声温柔安抚,“别怕,我在。”

我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他却不顾一切抱起嫡姐,撞开人群,去寻巫师。

离去的匆匆脚步踩在了我手腕的伤口上。

他毫无所觉。

我望着他心急如焚的背影,耳边是宾客毫不避讳的奚落声。

“听说她的血能治长公主的心疾,看来是真的。”

“扶舟对长公主果真一往情深,这么下等的狐狸都能忍受两百年。”

是因为我的血吗?

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强撑着痛意,从白天坐到夜幕降下,任由血流如注的伤口凝结,最后风干。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我心急转头,对上了一张稚气未开的脸。

小小的人儿仪态端方,是扶舟的复刻版。

鼻尖发酸,我伸出手,想抱一抱他。

他却往后退了两步离我很远,眼眸中的冰冷浸透了厌恶。

“都怪你,若不是你非要举办生辰宴,芙姨又怎会受刺激心疾发作。”

我僵硬地看着他,恍惚间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是桃花香。

长姐白芙最喜爱的味道。

印象中,小小一个的奶团子最喜欢蜷缩在我身旁,吃着我做的糕点,糊的嘴角都是。

饱腹了便甜甜唤着娘亲,黏着我的胳膊,撒娇让我哄他入睡。

他说,他最喜欢我身上的味道,独一无二谁也无法取代的味道。

可如今,他最喜欢的是嫡姐身上的味道。

这一瞬间,我突然有些发笑。

可扶青的下一句话让我如坠冰窖。

他说,“你如此卑贱的身份,为何总是毫无自知之明,有你这样的母亲,真叫我恶心。”

02扶舟回来已是三日后。

我因伤口感染高烧不退,在倒水的时候险些摔倒。

他扶住了我,眼底是疲惫的不耐,“你好歹也是狐族公主,何时变得这么娇气,不过一道血口便要生要死。”

我怔怔愣住,心中的期待一点点冷却。

他俨然已经忘了,当初他被入侵的魔族伏击,重伤濒死,是我断了一尾凝了毕生灵力,才换回了他一条命。

至此,我成了一只只能维持人形的普通狐狸。

连族内百岁孩童都能将我轻易重伤。

见我沉默不语,他叹了口气,“啊芙是你的长姐,我护着她也是为了你的体面。”

“她从小就被预言体内有上古神兽九尾狐血脉,是青丘狐族的希望,不能有任何闪失。”

“我已经娶了你,她和我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你莫要再捻酸吃醋,东施效颦,学她柔弱,显得做作。”

他从袖中掏出一支桃花簪,施舍般递给我,“你的生辰礼,我没有忘。”

话刚落音,白芙身边的奴婢不顾礼节冲了进来,“公子,我家公主心疾又发了,疼的厉害,您快过去看看吧。”

扶舟脸色大变,没有留下任何话,将簪子随手往我手中一塞,就迅速离开了。

没有磨平的簪头划过我包扎过的伤口,瞬间氤透了纱布。

我盯着上面粗糙的桃花雕纹,想起白芙的梳妆台上也有一支一模一样的。

只是她的那支雕纹细致,边角打磨的光滑又圆润。

断然不可能划伤了手。

我将簪子放下,笑着笑着突然流出了泪。

一刻钟后,扶青进来了。

我甚至没来得及说一个字。

他径自拽过我的手腕,看着上面快要凝干的血迹,稚嫩的小手化出狐爪,五指并拢,面无表情扎进了我的伤口。

尖锐的疼痛让我眼前一黑。

殷红的血一滴滴落进瓷瓶里。

足足灌满三瓶,他才抬头看向我惨白的脸色,小脸嫌恶地皱起,“你装什么装,不过区区三瓶血,还能要了你的命!”

“芙姨比你可怜多了,被九尾狐神兽血脉冲撞导致心疾缠身,你如此下等肮脏的血对芙姨有用,应该感恩戴德。”

曾几何时,那些人嘲笑我出生黑狐,卑贱下等。

我的扶青会义无反顾护在我身前。

呲开还不够锋利的獠牙。

吓退那些人。

他不允许任何人羞辱我下等,可如今,我却成了他口中一口一个的下等肮脏。

多可笑。

他把白芙捧到天上,却把我踩进泥坑,还要叫我对她感恩戴德!

03我没有包扎伤口,跟随着扶青的脚步,跌跌撞撞来到白芙的寝宫。

宫门掩映之中,我看到了扶舟坐在白芙的床沿。

声音温柔,“好些了吗?

还疼的话,我再去要些血。”

我的指尖嵌入掌心,疼到发颤。

听见白芙虚弱回复,“我疼些没关系,反正已经这么多年了,倒是妹妹,她可是你的妻子,你真的忍心剜出她的内丹给我吗?”

刹那间,我只觉五雷轰顶。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扶舟要剜我内丹?

对兽族来说,内丹就是命脉,他难道不知,没了内丹,是会死的吗?

他想让我死?

为什么?

下一瞬,扶青轻蔑地说出了答案,“芙姨不必担心,她命贱,被剜去内丹,顶多受点伤,可你不同,你是上古神兽九尾狐,是要飞升成上神庇佑青丘的,你受一点伤我都要心疼死了,怎是她那样卑贱的身份可比的。”

“为你献出内丹,是她活着的唯一意义。”

“她若不肯,不得好死!”

白芙忙捂住他的嘴,状若担心地嗔怪,“不可胡言,她是你母亲,怎能咒她死。”

扶青轻哼了一声,笑着扑进白芙的怀里,亲昵地抱怨,“我才不要她那样卑贱的娘亲,害我被族内孩童排挤嘲笑,她死了最好,芙姨就能做我娘亲了,我最喜欢芙姨了。”

里面肆意笑做一团。

我站在门缝边,像个偷窥别人幸福的阴沟老鼠,被铺天盖地的冷意来回凌虐。

扶舟眉目柔和地帮白芙掩了掩被子,“帮你觉醒血脉比什么都重要,这件事由不得她不答应,交给我,你别担心。”

“倒是你,快些把身子养好,整个青丘还指望你呢。”

白芙柔弱地倚着他,抬眸的视线,正好和站在门口的我对上。

她没有点破,嘴角缓缓扬起一抹诡秘的笑,“如果不是我的心疾不争气,你又何必委屈自己两百年,扶舟,是我对不住你。”

“为了青丘,为了你,我甘之如饴。”

甘之如饴。

好一个甘之如饴,让光风霁月的狐族第一公子。

忍受我这个恶心的卑贱黑狐两百年,真正是委屈极了他。

那个柔情蜜意的夫君。

那个甜甜叫娘亲的孩子。

原来都是我的黄粱一梦。

梦醒了,我该叫自己看清,什么是现实。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也不知道,何时昏在了半路上。

等再睁眼,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旁边有动静声传来。

随后冷不丁冒出一张圆圆的粉嫩小脸。

小女娃生的娇憨,见我醒来拘谨又紧张地搅着手指。

“你的伤口一直在流血,高烧不退,我已经帮你降温了,你好一点了吗?”

我突然察觉她的气息有些熟悉。

下意识抬头望向空空的窗台,吃惊道,“你是我养的小兰花?”

她羞赧地点点头,“如果没有你,我已经死在暗水森林,我会报答你的,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心里久违地感觉到一丝温暖,“以后你就跟着我。”

04扶舟回来已是次日。

他亲手炖了补汤,一口口地吹凉。

我看他这幅姿态,突然想起昨日,他守在白芙床前,也是这般,小心翼翼,极尽温柔。

一个人演戏演久了,是不是连自己都能骗过去。

他喂过来的时候,我抬手挡住了,从怀中拿出当初成亲时,他亲手送我的定情玉坠。

誓言历历在目。

他说,“若水,你是我此生唯一。”

“如若负你,叫我不得好死,孤独终老。”

我笑了,“你不会孤独终老,我们去三生石抹去婚契,你便能同长姐此生唯一。”

他愣住,再次看向我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好了,别闹了,不过是去照顾了啊芙两日,你知道,她是……”我打断他的话,“她是上古神兽血脉于我何干?

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内丹吗?

我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抹除婚契。”

见我神色坚定不似作假,扶舟的脸色渐渐下沉,“青儿你也不要了?”

我平静地点头,“有一个狐族第一公子的父亲,和一个上古神兽血脉的长公主母亲,谁也欺负不了他。”

我自认安排妥帖,却不知哪个字触及到了他的痛处,扶舟突然勃然大怒地摔了碗勺,“我看你是神志不清,留在屋内好好反省几日 。”

我被扶舟囚禁了。

可我并不担心,每天和小兰花聊聊天,帮她浇浇水。

闲来无事,她会乖巧地倚在我身边,听我讲些民间趣闻。

第七日的时候,门被推开,扶舟面容憔悴地走进来,看向我时,眼底有挣扎,“若水,魔族虎视眈眈,啊芙等不了了,她要续尾才有足够灵力飞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再给你寻一颗内丹,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我没有想象中那般撕心裂肺,可能早已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看着他亲手剜下我的内丹,呕出的血染红了他的双手,我咳嗽两声,歉意道,“对不起,把你弄脏了,为了你的青丘和啊芙,忍一忍恶心吧。”

扶舟突然红了眼眶,低着头不敢看我,眼泪却不停滴落下来。

我只觉虚伪厌烦。

他仓皇地给我喂下一颗丹药。

“你放心,服了这丹药,你不会有事的。”

“若水,我们说好,要做生生世世的夫妻,解除婚契的事不准再提了,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往后我只守着你!”

05一直到晚上,扶舟都没有回来,而他所谓的救命丹药,毫无用处。

没了内丹,我能感觉五脏六腑在急速衰败,就连维持人形都极为勉强。

扶青进来的时候,我的狐耳和尾巴已经藏不住露出了原形。

他手中抱着一条白蛇,见我这般,嫌恶地冷嗤,“黑漆漆的真丑,芙姨说得果真没错,你就算被掏了内丹,也不会死,只会惺惺作态博同情,让人作呕。”

“爹爹这么好的丹药给你用,真是浪费,幸好我聪明听了芙姨的话,提前换掉了,这药给你还不如给我的小白增进灵力。”

他掏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和扶舟喂我的一模一样。

当着我的面,塞进了白蛇的口中。

我嘴里发苦,想笑却笑不出来。

这就是我九死一生诞下的孩子。

我的命在他眼里,甚至不如白芙送他的一条蛇。

“还是芙姨送我的灵兽漂亮,我才不要你这么丑的娘亲,你只配当个下人服侍我。”

他走近两步,趾高气昂地发号施令,“喂,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想吃糕点了,赶紧起来给我做!”

我蜷缩成一团,身体和心脏都仿佛被撕裂成一片片。

疼痛让我神志不清。

见我没反应,他开始用力拉拽推搡我。

他手中的白蛇应激之下,往门外窜了出去,扶青脸色大变,急着追了出去,“小白,那边是暗水森林,不可以去。”

天空闷雷滚滚,一入夜,暗水森林妖兽横行。

扶青继承扶舟的能力,灵力不低,可他才一百岁不到。

我从床上撑起来。

最后一次!

我断了自己最后一尾,转眼化成了一柄长剑,踉跄着跑进暗水森林。

找到扶青的时候,他正被一只妖兽袭击,我一剑贯穿,正要拉起他,却被他反手推进了不断围过来的妖兽正中。

他抱起白蛇,退出包围圈,高高在上地看向我,眼神如这阴暗的森林一般冷漠,“明日芙姨就会觉醒九尾狐血脉飞升上神,你贪得无厌,嫉妒芙姨必定会出面闹事。”

“反正你在暗水森林生活了上百年都没死,正好叫这些妖兽让你长长教训,认清云泥之别,芙姨是青丘的守护神,而你,只是一只下等的黑狐狸,等明日过后,你自己回去吧。”

寒意直逼心脏,我双眼猩红,凄厉大喊,“扶青,我是你母亲!”

“留在这里,我会死!”

稚嫩的背影停了半晌,他扭头,不屑冷笑,“那你去死。”


我脚下瘫软,再也站不住,倒下去的瞬间,成千上万的妖兽朝我扑了上来。

06天光乍亮,扶舟拖着一身疲惫踏进寝殿,看到被窝里鼓起的身影,他脚步停在了门口,“啊芙的心疾已经治愈,等今日召出天梯,便能受天道庇荫觉醒血脉,等她飞升上神后,我们便能永世相守。”

身影一动不动,他揉着眉心,语气生硬起来,“别闹了好吗,都已经给你吃下保命灵丹,还装作这副要死的模样给谁看?”

始终等不到我的反应,扶舟的耐心终于告罄,“不过一颗内丹,还要矫情到什么时候?

你果然自私自利,不及啊芙半分,也难怪她能飞升成为上神,而你永远上不了台面。”

“是我看错了你,今日你也不用出席了,好好待在房里反省吧。”

他急不可耐离开,还在门上落了一把大锁。

甚至叫来几个仆从守在门口。

生怕我跑出来闹黄了白芙的风光。

我的灵魂飘飘荡荡,心如死灰,不知为何,没有入轮回,而是回到了扶舟的身边,跟着她一起来到了祭台。

……自百万年前天地间最后一只上古九尾狐神兽陨落之后,魔族开始作乱,三番两次来犯,狐族子民苦不堪言。

自从狐族圣树预言,青丘出现了一个从小体内藏有上古九尾狐血脉的长公主。

魔族安分了许多。

今日,便是圣树预言九尾狐血脉觉醒,飞升上神的日子。

一大早,整个青丘被密密麻麻的狐族子民簇拥。

他们听说,就在昨日,白芙突然生出了一尾,灵力飞速增进。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天道示意,只等今日开启天梯,觉醒血脉,飞升上神。

上古九尾狐是整个狐族的守护神,白芙出现的那刻,万千子民虔诚跪地叩拜。

白芙站在上位,俯视而下的目光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赤红的长裙后,晃动着三根火红的尾巴。

狐王满脸都是得意和激动。

现场沸腾无比,可站在不远处的扶舟却按着胸口,被强烈的不安裹挟。

有认识的人随口一问,“扶舟,这么大的日子,怎么不见小公主?”

他抿唇不语,许是想起那个关在寝殿被挖了内丹的我,心中生出了一丝愧疚,连声音都心虚了几分,“她身体不舒服,便不来了。”

“身体不舒服怎么还跑去暗水森林?”

扶舟狠狠怔了一下,猛地扭头看向他,惊诧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你说什么?”

那人更加莫名其妙,“就在昨晚上,黑灯瞎火的,我看到她提着剑往暗水森林里跑了,瞧她走路都跌跌撞撞的,耳朵和尾巴也现出了原形,我还以为你知道。”

扶舟两眼一黑,几乎站不住脚。

他自信以为吃了他的灵药,我的身体不会有事,怎么可能连人形都维持不住。

身旁突然一阵咚响。

是扶青手中的白蛇摔碎了一枚玉坠。

小小的孩子浑身颤抖,眼底是明显的心虚。

扶舟盯着地上碎成两节的玉坠,蹲下身,颤巍地捡起来,声音里不自觉带了颤抖,“这是你娘亲的东西,为什么在你这里?”

“我,我不知道,是小白捡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搅着手指,三番两次没有从人群中找到我的身影,终于崩溃地大哭起来,“我不是故意换掉她的灵药,也不是故意骗她去暗水森林的,是芙姨说,她没有内丹不会死,去暗水森林也不会死,芙姨马上要变成上神了,她不会骗我的对不对,爹爹,你告诉我,娘亲会回来的对不对?”

07每一个字都如晴天霹雳,震的扶舟无法动弹。

他脑中嗡响,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

他知道,挖了内丹的我必死无疑。

他也知道,被换了灵药的我必死无疑。

他更知道,连人形都维持不了的我跑进暗水森林必死无疑。

我活不了了。

他清晰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死死捂住了胸口,猛地喷了一口血。

就在这时,天际骤然落下一道金色霞光,霞光中万丈天梯显现出来。

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白芙傲然地展开衣袖,朝着天梯飞了过去。

可她还未攀上天梯,便被一股强劲的罡风重重甩了下来。

与此同时,身后的三根狐尾突然着火烧了起来。

她吓得大喊大叫,在人群中抱头鼠窜。

甚至无差别地推拽身旁的狐族子民,为自己引火。

自私狠辣的丑态没有半分平时的楚楚柔弱。

但是天火岂是一般人能灭的。

最后还是狐王赶过来,用灵力给她灭了火。

一身狼狈的白芙心虚地躲在狐王身后,被狐族子民的怒火围攻。

他们绝望地哀嚎,“没有上神九尾狐,我们完了,魔族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你这个骗子,为何要谎称自己是上古九尾狐血脉,亵渎上神,其心可诛。”

人群中的扶青怔愣的僵在原地,小脸煞白,难以接受地抓着扶舟,“芙姨不是上古神兽吗?

她不是九尾狐吗?”

她想到了我,绝望地大哭,“她说是九尾狐血脉冲撞了她才有心疾,她没有上神血脉,她也没有心疾,她骗我,骗了娘亲的内丹,娘亲呜呜呜……”扶舟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任由推拽,耳边仿佛听不见了任何声音。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圣树的预言从来没有出过错,长公主不是上神血脉,那谁是?”

话音刚落,躁动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温暖的霞光落在我的魂魄上,我愕然垂眸,看着自己的躯体一点点具象化,体内涌动起一股翻腾的灵力。

“是,是小公主。”

众人惊呼,“她才是上古九尾狐,才是我们的守护神。”

所有人全都跪了下去,激动地大呼。

我踏上天梯,霞光中黑色的皮毛被寸寸雪白取代,九根长尾如风似浪,摇摆间就有震天动地的威力。

“不,不可能,不是她,她才不是上神。”

白芙面目扭曲地咆哮,“我才是上古九尾狐,你们都应该跪我,她只是一只卑贱的下等黑狐。”

狐王吓得瑟瑟发抖,一巴掌把白芙打的口吐鲜血,“闭嘴,对上神不敬,你是想死吗?”

如今的我已经不是他的女儿若水,而是九重天上神。

是他也要三跪九叩的守护神。

我垂眸看向发疯的白芙,指尖一挥,白芙骤然尖叫了起来,疼的满地打滚,一颗内丹自她体内缓缓飞出,乖顺地钻进我手心。

我冰冷地看着她,“你早知圣树预言的九尾狐不是你而是我,所以才以心疾做饵,吸食我的血,占有我的内丹。”

“你以为只要有了我的内丹,便能取代我成为上古九尾狐吗?

简直可笑。”

谎言被我戳穿,白芙眼底的心虚越来越明显,却仍底气不足的叫嚣,“你胡说,明明上古神兽是我,是你用禁术替换了,你才是那个占用了我身份的贱人,大家快杀了她!

杀了这个冒充者!”

所有人一言不发,全以一种疯病的眼神盯着她。

“天道选中的人,岂是说替换就能替换的。”

所有人都不傻,群起围攻,“你方才被天火烧了尾巴,就是天道对你撒谎的惩罚,居然还有脸污蔑上神,简直该死。”

民众被激怒,全都冲了上去撕扯,狐王狼狈阻挡,即便灵力不低,也被愤怒的子民推打的口吐鲜血。

我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无动于衷。

闹剧中,扶舟颓丧着面容,砰的一声,突然跪了下来,他眼眶猩红,眼底是无边的悔恨。

“若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吗……”从他身后冲出的扶青,跌跌撞撞朝我跑过来,嘴里哭着大喊,“娘亲,是青儿错了,青儿只要你,不要别的娘亲……”我淡漠一笑,转身牵着小兰花的手,顺着天梯飞升而去。

身后撕心裂肺的哭嚎,和我再也无关。

08五百年后。

我正倚在上神殿读着上古卷宗,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我起身,殿门口两个小仙正在交头接耳,“这青丘狐族的王和小殿下,真是锲而不舍,都五百年了,我们已经来上万回了,上神回回拒绝了他们,他们回回又来。”

“可不是,听说狐王因爱妻死去一夜白发,而小殿下为了给已故的母亲凝聚魂魄,偷盗至宝结魄灯,被下了七七四十九道雷刑,差点死在刑台上,这般孝心,可真叫人动容,上神到底还是冷心了些。”

“弑母的孝心,给你们,你们要不要?”

凌厉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话。

娇俏的小姑娘叉着腰,气恼地瞪着他们,“上神是全天下最仁慈最善良最好的神,谁也不准说她不好,我再听见一次,把你们全都丢下诛仙台。”

两个小仙吓得一溜烟跑了。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这些话于我而言,早就不痛不痒了。”

“娘亲。”

小兰花抱住我的胳膊,眼底是藏不住的担忧,“你不会心软和他离开的对吗?”

我看向远方的云卷云舒,心底一片平静,“不会的。”

这话说完不到两日。

我和站在殿门口的父子俩相视而立。

我差点忘了,这五百年来,扶舟早已不是原来的扶舟。

他杀了狐王,登上王位后把白芙囚禁在比暗水森林更可怕的幽冥渊,不准她死,也不准她活,他把所有羞辱欺负过我的人,全都千百倍还之。

这样的他,能找到我,我并不意外。

“娘亲……”我闻声看过去,扶青高了不少,已经从一个小团子长成了清俊少年郎。

他身旁的扶舟一头白发,原本狐族第一公子的俊朗也被岁月磨出了沧桑的痕迹。

我没有躲闪,正要开口,小兰花率先挡在了我身前。

我微微吃惊,只听她紧张地扬高声音,“你们找我娘亲有何事?”

扶青顿时猩红了双眼,怒声呵斥,“她是我的娘亲,你一株杂草,有什么资格这么叫她!”

小兰花瑟缩着肩膀,红着眼勇敢地替我反驳,“是你骗了娘亲,是你害死了娘亲,现在娘亲是尊贵的九尾狐上神,你便上赶着来认亲讨好,你才最没资格!”

说到最后,她埋着脑袋哽咽起来,我抱着她,心中满是温暖。

她是真的心疼我,也是因为她,在我被妖兽分食时,义无反顾扑在我身上,最后关头,她还牢记着要报恩救我。

扶青慌了手脚,眼底的红血丝交错遍布,又嫉妒又难堪,他想上前拉开我们,可我揽着小兰花避了开,用他曾经看我的眼神,冷漠地回视。

他无措地掉下眼泪,“不是这样的,你是我娘亲,是独一无二,谁也取代不了的娘亲。”

我笑的很淡,“但你也说过,我身份卑贱,毫无自知之明,如今我自知当不起小殿下的母亲,你又何必再来纠缠?”

我抬起手,在他的衣领处轻轻拍了拍,“我已经飞升上神,天地间不会再有我一丝魂魄,你就算再用百万年的结魄灯也凝聚不出你的母亲,她已经被你杀死在暗水森林了。”

他以为用这种徒劳无功的苦肉计便能叫我心软动容。

可我永远都不会忘,他回头让我去死的那一眼。

我就是要戳破他的痴心妄想,让他明白他可笑的愧疚永远都没有办法弥补了。

“若水。”

一旁的扶舟声音嘶哑地唤我,“过往种种,是我错的离谱,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催动灵力,从胸口掏出一颗金色的内丹。

“我说过我要还你一颗内丹的,这是我用自己的狐尾和半身灵力凝成的,是我欠你的,你能收下吗?”

面对他眼中的期待和深情,我没有半点波澜。

甚至觉得多余又无趣。

抬手缓缓接过了他的内丹,就在他面露欣喜的刹那,我突然收力,一把捏碎了手中的内丹。

扶舟眼底震颤,捂着胸口猛地跪在了地上,呕出了一大口血。

我无动于衷地嗤了声,“你好歹也是狐族的王,何时变得这么娇气,不过一颗内丹便要生要死。”

他猛地抬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曾经他对我不痛不痒的冷漠。

如今全都变成回旋镖扎回他身上。

他痛不欲生,而我毫无波澜。

我淡淡道,“你给的,我收了,现在你不欠我了,你们都走吧,往后不必再来。”

这五百年来,我醉心上古卷宗,不管是守护苍生的大任,还是和小兰花偏安一隅的小幸福。

都让我再也回忆不起从前。

那些过往,仿佛已经离我非常遥远。

我不恨他们,也不会原谅他们,自然也不会在乎他们后不后悔。

扶舟狼狈地拉住我,不死心地开口,“若水,三生石上的婚契还没有解除,你还是我的妻,五百年了,你都没有解除,你心里一定还有我对不对?

我不信你不爱我了。”

我回过头,盯到他不敢直视,才笑出声,“你倒是提醒了我。”

我扬手一挥,眼前出现了三生石镜像。

察觉到我要做什么,扶舟发了疯地扑上来阻止,我抬指一点,他就定在了原地。

当着他的面,我将我们烙刻在上面的名字,抹的干干净净。

“不……”抚舟再也控制不住,发出绝望的悲鸣,瘫在地上痛哭流涕。

扶青见我要离去,着急地拉住我,眼底满是卑微的祈求,“娘亲,青儿,你也不要了吗?”

我叹了口气,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看着他的眼睛,一如那天他在暗水森林弃我离去时的决绝,“不要了。”

09那日后。

扶舟和扶青没有再来。

直至百年后,魔族再次死灰复燃。

天地间黑气滚滚,魔气肆虐。

作为守护天地的上神,我义无反顾地迎战。

和魔族厮杀的一年后,我用一抹元神将魔尊永世封印。

兽族子民死伤很小。

只是听闻狐王扶舟身先士卒,不要命地昼夜拼杀。

最后被魔族偷袭重伤,整个身子都被掏空了。

濒死前,有人说,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枚断裂的玉坠。

口中喃喃,“如若负你,不得好死。”

扶舟死后,他唯一的儿子也疯魔了。

成日抱着一柄长剑,住在暗水森林里,嚷嚷着要寻找她失踪的母亲。

直至半个月后,被狐族子民找到。

已经只剩下半幅骸骨,那双枯骨的手臂,到死都还紧紧抱着长剑。

彼时的我,迎着天边璀璨的晚霞,满身风尘仆仆归来。

我的小兰花,焦急地站在上神殿的门口,见我归来,笑着扑进我的怀里。

“娘亲,我新学做了糕点,您快进殿尝尝。”

我捏了捏她的脸,也跟着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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