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鲜血在他身后拖了一路。
“宋小姐切莫低估了自己。”
“我爹有很多孩子,赵衍,也不是非我不可的。”
赵怀安慢慢提起了剑,剑尖指向我的眉心,“宋小姐忘了,还有一人。”
谁?
“军中帐下,有个双目不视的谋臣。”
赵怀安停下脚步,“你若死了,阿衍的左膀,也断了。”
赵怀安的剑刺来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满目的星河。
剑风流转,我落进了一个冷冽的怀抱,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脸。
他护着我的头,把我压进了他的颈项。
鼻息之间,是陌生的气息,干净又温暖。
他紧扣着我,命门之上,是一股灼人的力道。
我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正欲开口,忽然,一道声音浅浅地落在我的耳边。
“小姐。”
眼前,赵怀安一记击杀不成,举剑又劈来。
月十扣着我,闪身一躲,堪堪躲过。
赵怀安像是疯了,他大笑着追来,“我放了消息,却没想到该来的没来,宋小姐,你失望吗?”
扣着我脖颈的手一松。
赵怀安握着剑,剑间滴滴答答滚着不知何人的鲜血,“世间的人心啊,还不如一个盲眼的。”
退无可退,我和月十被逼进了角落。
月十依旧扣着我,我瞧不见他的样子,也瞧不见赵怀安的样子,我的眼前,是少年洁白的里衣,还有月白的衣袍,我的耳边,依旧是少年淡淡的声音,“小姐,别怕。”
然后,我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脚边,淌过一湾血河。
血河里,有人似在呢喃,“君父……你……你可真是……偏心……”血河里,还躺着一只孤独的灵魂,我认识,那是一只木刻的鹰隼。
赵怀安,死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寺门从外被击破,涌进一批兵士。
领头的人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人,抬眼又看向我们。
月十挡在我的前面,我瞧不见外头的模样,却瞧见了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落在他的背脊之上。
我伸手轻轻略过,所触之处,满手鲜血。
一记温热袭来,我的手腕处一紧。
月十的指节纤细,月莹般的虎口处挂着我的一截玉钏,是那日,赵衍送的。
好半天,前头的人始终没有动静。
再抬头的时候,满院子的人,不知何时竟都撤了,连带着地上的赵怀安,都不见了踪影。
“小姐,他们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