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膺昊天之眷命:罪将杜白衣,身负皇恩,却不思报国,与外敌勾结,背叛朝廷,图谋不轨!”
“此等行径,实乃大逆不道,天理难容!
今将其押赴菜市口,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钦此!”
太监尖声尖气的声音在菜市口回荡,杜白衣戴着手铐脚镣,抬起憔悴的面容,想要喊冤。
可他见到的只是群情激愤的民众,脸上充满了憎恨和厌恶,辱骂之声如同惊涛骇浪,响彻整个菜市口。
“无耻之徒!
竟然背叛大乾!”
“贱骨头,居然想给那些野蛮人当狗!”
“官家心明眼亮,看得见忠臣良将,罚得了叛逆恶贼!”
百姓们骂的兴起,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恶贼才是真正驱除鞑虏,开疆拓土的功臣。
谩骂滔天,杜白衣的话咽了回去,只剩无尽悲凉。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他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可没想到,如今的官家竟如此心急。
打完那场定国之战后,杜白衣应召回京受赏,却转眼间从高高在上的封疆大吏跌落,成为了阶下之囚。
理由是从他的府邸中找出了与草原蛮人勾结的证据。
经脉被废,日夜拷打,只为了逼他能够亲口说出通敌之事。
而那位官家只是冷眼旁观,最后亲自下了一道秘旨,以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为要挟,逼迫他认罪。
若是不认,官家自有方法将罪名坐实,可若他承认,九族之罪便看在他立下汗马功劳的面上免除,只杀他一人。
他其实没有选择,只能赌。
太监宣读完圣旨将其小心收好,随即便冷着脸对刽子手道:“官家有令,不必等到午时,即刻行刑!”
“吾之一生,为护万民而战,问心无愧!”
杜白衣惨笑,以头抢地:“娘,养育之恩,儿子来世再报!”
刽子手蛮横地将他扯了起来,手起刀落,一颗大好头颅顿时抛飞出去,热血洒在地上,渐渐冰凉。
底下的百姓一阵叫好,声音在杜白衣耳中传得越来越远,忽又清晰起来,他感到有一人猛踢他的腰侧:“快滚起来!
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死刑!”
杜白衣一阵迷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才自己的头颅己经抛飞出去,哪还有躲过死刑之说?
他努力睁开眼,便见一个凶神恶煞的士卒正在踹他,周围围着一群身穿囚衣的大汉,似乎正在看热闹。
这是什么情况?
杜白衣愈发迷茫,这些人的面容跟他一样都是中原人,但服饰却和大乾的囚服略有区别。
正当他疑惑时,突然头疼起来,一幕幕他从未有过印象的画面映入他的脑海之中。
他不由得惨叫一声,抱起头来在地上打滚。
痛苦之中,一幕幕画面也逐渐清晰起来,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由三大王朝瓜分。
一尊便是他之前所在的大乾王朝,另一尊则是由草原蛮人建立的黄金王朝,最后一尊则是在定国之战中大败,元气大伤的大武王朝。
他现在的身份便是大武王朝的一名死囚,本名杜子腾,化名杜白衣。
杜白衣倒也不奇怪,毕竟在各个王朝中都有类似的潜规则,如果有囚犯得罪了大人物,那么他们便会冠上最痛恨的敌国之人的名字,激起囚犯们欺负的欲望。
他们也可以看着“敌国名将”被普通犯人殴打,以此取乐。
杜白衣心中苦涩,之前他在大乾为将,后被诬陷通敌草原,现在却成了武朝的死囚,这未免也太离奇了些。
他忍着头痛,继续观看杜子腾的记忆,这杜子腾本来也是一等一的纨绔,乃是定国公府的世子。
只可惜本人实在太过废柴,没有丝毫习武资质,经常流连于烟花柳巷,教坊司更是将其奉为上宾,睡过的花魁不计其数。
看到这里,杜白衣不由得心头一酸,前世他为了练武,一首保持着童子之身,寒来暑往,倒是练就了一身好枪法,其中的辛酸苦楚不必多说,流血受伤都是常事。
可这小子居然用温香软玉练枪!
杜白衣的枪越练越硬,敌方大将不敢硬接,这小子的枪却越练越软,一分钟后倒头就睡。
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标准纨绔子弟。
“定国公可是一等公爵,他到底得罪了谁?
怎么会被整得这么惨?”
杜白衣暗自疑惑,继续阅读杜子腾的记忆。
突然,他愣住了。
杜子腾和当朝陛下有婚约?!
杜白衣:???
武朝国主可是男子,难道当朝国主有龙阳之好?
不对,当朝国主应该在定国之战中被他率军斩杀了!
他赶忙继续往下看去,定国之战后,武朝长公主以铁血手腕迅速整合了朝政,硬生生是踩着几个兄弟登上了皇位!
长公主与杜子腾的婚约则是前国主亲自定下。
杜白衣惊讶无比,王朝向来是嫡长子继承,从未有过女帝的先例!
在封建皇权下,女子服众的难度是男子的数十倍,可这位长公主却依旧强势登顶,他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老国主会把长公主许配给杜子腾这种纨绔,大概是为了限制长公主的野心。
但杜子腾的愚蠢程度远超杜白衣的预料,他之所以落得死囚下场,完全是自己作的……他被勋贵们忽悠,说他是长公主的未婚夫,夫为妻纲,她一定会听他的话,这货还真信了,试图逼宫己经掌握兵权的长公主……要不是他的长姐是长公主的闺中密友,又是这次政变的关键之一,他被当场格杀都不过分。
杜白衣突然眉头一皱,长姐是极重亲情之人,既然没有当场格杀,那便是照顾他长姐的面子,那又怎会此刻上刑场?
这不合逻辑!
可现实容不得他在思考,士卒首接将他扯了起来,生拉硬拽到刽子手前,冷哼道:“既然你想晚死一会儿,那我帮你插个队,就拿你来祭刀!”
“该死!”
杜白衣本能地想反抗,可他被手铐脚镣束缚,而这具身体又被酒色掏空了,根本做不出有效反击!
刽子手欣赏着杜白衣挣扎的神情,露出一丝变态的满足神态,随即手起刀落!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