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京城内外一片银装素裹,恰逢十里红妆,迎亲路上,红毯子盖着白雪一直从西城门扯到王府门口。路旁铺撒着红色花瓣,却被围观的百姓们碾作成泥。香气却依旧飘散。
爆竹声不绝于耳,百姓自发站在两侧围观,仿佛忘记了寒冷。十六人抬的大红花轿从中间晃晃悠悠的抬过,走到近时,喜庆高昂的唢呐声瞬间盖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光是仪仗队就从这排到了西城门,花轿上的装饰也是精致典雅,百姓们挤破了脑袋也想一睹坐在如此尊贵的花轿上新娘子的尊容。
花轿一过,百姓们自然是忍不住相互讨论。“哎......你听说了没有?耀王这回可是下了血本了!光是聘礼,就赐了赵家好几处宅院,几百亩耕地,还有十多处商铺。”
“谁不知道这耀王有多宠爱这赵尚书的千金啊,新王妃才进门一个月,这侧妃今天便娶了,可真是急不可耐啊!也不知道这侧王妃是个怎样的美人啊!”
就连围观的百姓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在这权势滔天的耀王爷心里,爱谁?宠谁?一目了然,只可惜了刚进门一个月的王妃独守空房。可真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不过正当京城的百姓们都在替这个不受宠的王妃感慨哀叹之时,她本人却毫不在意,正跟身边的小丫鬟热火朝天的搭配服饰。
“珠儿,你看我戴这个怎么样?!”
铜镜前,年轻的少女正欣喜的摆弄着为数不多的发簪配饰,戴在头上一一试过,还不停的询问站立身旁的婢女。
婢女听着府外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只是红着眼角替自家小姐感到不值。
“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一点都不着急啊!眼瞅着那侧妃就要上门来跟您抢王爷了,您却还在梳妆打扮。”
楚婉迎不置可否,继续淡定的画着眉尾,仿佛天塌下来,也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安啦,既然你都说马上就上门了,我还能怎么办,难道去大门口拦着不让她进来?咱可不是那搅人好事的人。”
“那咱走!回丞相府去,这总行了吧!错在哪里,让王爷自己想去!”
问言楚婉迎差点笑出声来,“你可算了吧!我要是走了,岂不是正好成全了她们这对戏水鸳鸯?”
珠儿急的快要哭了,她原本答应老爷,跟着小姐嫁过来要好好的伺候小姐,不要能让小姐受一点的委屈。可是她这位姑爷却根本不顾及小姐的感受,刚成亲一个月,就纳了个妾。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小姐不受宠了,这日后还不得让别人骑着脖颈子撒尿。
楚婉迎见珠儿真的急了,便起身安慰道:“傻丫头,你小姐我能委屈了自己么?你把眼泪擦干,你小姐我带你去好好看看这个侧妃的热闹!”
好似忘了是谁刚才说自己不是那搅人好事的人。
今日的耀王府挂满了红色的绸缎,脚下踩着柔软的红毯子,宾客如云,相比迎娶王妃时的场景简直天差地别。
一路上,下人们都忙着接待客人,见了楚婉迎的面,也不打招呼,简直把她当做透明人。
好不容易穿越人群到了会客厅门口,楚婉迎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那个被同穿喜服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扶着,身披凤冠霞帔,面露红光的新娘子。
楚婉迎来到王府一个月,还从未见过那一向冷峻严肃,冰冻三尺的男人脸上竟满是柔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