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方,宁幼恩去过一次,在她十八岁的时候。
当时周赫过二十三生日,她是陪姐姐去的。
水月菀是周家的风水宝地,是周赫未来的婚房。
当年,周老夫人偏爱长孙,当作成人礼送出。
年少气盛的周赫拿着纸笔,开始动工改造。
周家由着。
这下,周氏建工奇才的名声开始远扬!
也就在那时,宁幼恩把自己的志向从舞蹈系改成了建筑系。
遭了周泽惠两个学期的骂。
说话之际,两人已交换好衣物。
“我的包包在化妆台上,还有,不要再叫他周赫哥,你想害死谁?”
宁幼琳的眸底没出一丝冷厉,宁幼恩看得清楚。
“等等。”
在宁幼恩准备起身时,宁幼琳随手抓了只遮瑕在手。
贴心地将她那颗红痣,藏了起来。
才放心让她同周赫出门。
待到宁幼恩穿着姐姐的吊带裙衫,海藻般的乌发垂腰,手里拿着周赫之前送给姐姐的限定香奈儿包包下楼。
周赫仰视的灼烫目光,一直定格在她身上。
原来,被他这么一个优越的男人捧在心头是这样的感觉。
“琳琳,好好同周赫出门!”
宁母寄予厚望地看了宁幼恩的眼睛,嘱咐着送他们出门。
宁幼恩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眼睛涨涨的!
.....
车上,宁幼恩落座在副驾驶处,手指不自在地抠着掌心。
她怕演不好姐姐的角色,又怕演得太好,周赫洞真把她当成了宁幼琳。
全把她当替身。
周赫见她这般不说话的样子,忍不住晒笑,“不敢直视这辆车?”
昨晚那片旖旎之色,仿佛还未从车里散去。
“周....”
差点又叫错,宁幼恩佯装轻咳掩饰,模仿姐姐喊他,“阿赫哥,你别逗我了。”
周赫右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倏而勾唇凑近。
宁幼恩鼻尖微动,嗅到男人身上那一抹神秘的尾调淡香水,心尖发麻。
那股清香:冷静,克制。
是种很高级,不失专属的惊艳感。
宁幼恩经受不住这样的暧昧距离,脖子自然缩了缩。
“幼琳,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嗯?”
宁幼恩漆黑的鹿眸微颤,不明所以地撞入他的目光。
男人的指腹带着层薄薄的茧,骨节内处也有,那是他常年握画笔磨出来的。
他一点点抚上宁幼恩脸侧微红的皮肤,热息缠上,“你一直埋怨我的世界里只有那些线条,都不曾充当过一个男友的身份,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周赫寒眸里泛着一圈圈情丝的涟漪,如同深渊漩涡,把宁幼恩的理智全部吞灭。
她失了该同这个姐夫“保持距离”的分寸,抬手圈住男人的脖颈挨近。
女孩的甜香入鼻,周赫原本捧着她脸的指骨绷紧。
两唇寥寥间的距离,视线交织,暧昧的气息沸腾。
宁幼恩感受着周赫身上的热烈,失去心跳的频率主动闭眸。
望见女孩对这份感情的依赖,周赫偏头。
周赫很会吻人。
这样的男人,姐姐同他接吻,也会这般沦陷吧!
宁幼恩被他吻得身子骨失重,不顾矜持地软进他的怀里。
而此刻的宁幼琳站在妹妹的落地窗边,垂眸望见停滞的黑色幻影久久没有启动,不由冷下视线,揣测里面的情景。
几分钟后,周赫温柔地抱着她平复。
温热的大掌轻抚着她的秀发说:“幼琳,我发现回来后,你与以前不一样了。”
女孩攥着他禁欲的衣襟,心跳一滞。
细细软软的轻喘着试探:“哪....哪里不一样了?”
周赫抵着她额前轻笑,“好像变了个人!”
宁幼恩听言,乖巧地又挨紧他半分。
...........
两人抵达建筑展门口。
宁幼恩从车窗往外看,原先的阴霾一扫而空。
这可是京市最顶配的展览馆。
每半年开展三天,陈列出示的都是近年国内外TO25排名的建筑设计图。
一票难求的展览!
之前宁幼恩同系友就一起蹲过,抢都抢不到。
她掩盖不住的兴奋感,盛满整张脸。
是周赫,让她在孤立影只的时光里,迷上建筑线条。
“幼琳,下午先委屈你陪我看展。”
周赫绅士为她开车门。
“怎么会委屈,我愿意的。”
这时的宁幼恩已被展厅门口的海报吸引住了,完全跳脱姐姐不爱看线条的人设。
下车的小脚刚站稳,思绪不受控地飘了过去。
周赫跟在她身后的脚步,微顿。
半晌后,又将人温柔地拉回身边,挽入自己的臂弯。
“以前的你..都不愿意来?”
周赫眉宇间,夹杂着一点点狐疑感。
原先提及看展,宁幼琳总是一副恹恹的敷衍样。
全程不是站着发呆玩手机,就是找着各种小表情应付。
宁幼恩回神,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本色出演”,心虚干笑,“不会啊,情侣间不就是相互迁就嘛,我也很久没看展了。”
女孩干净的眸子,闪动着真诚的碎光。
周赫这才抿唇道,“嗯,那进去吧。”
宁幼恩地走在他身边,视线驻足在他黝亮的皮鞋上,轻舒了一口气。
今天的展览,震撼人心。
宁幼恩全程闭住呼吸,虔诚地端看着每一张设计起图稿,暗暗揣摩。
忽而这时,一道陌生的男音从她身后传来。
那男人在喊,“幼琳,宁幼琳?”
宁幼恩一时半会没反应过去,是周赫率先转的身。
周赫气场冷冽,压低的眉骨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抵触感,让那叫唤的陌生男人僵住表情。
他寒眸微动,偏向宁幼恩一点,“幼琳,你认识?”
宁幼恩不曾见过眼前的男人。
可听他叫姐姐名字,想必是认识的。
不想打草惊蛇,保持沉默。
而男人未听见回应,蹙起眉头打量起她挽在身边的周赫。
倏然,男人主动礼貌性朝周赫抬手,“周公子是吗?陆晨华,幸会。”
在他做自我介绍时,狭长的眸子一直毫不避讳地凝着宁幼恩看。
周赫眼底情绪不明,侧过身将宁幼恩遮掩在身后。
眼帘微低,落在那只悬在半空的手,“陆晨华?我们见过?”
之前二人曾在酒宴上打过照面。
只是陆晨华是豪门子弟中的“败类”,周赫不正眼瞧他。
陆晨华险些黑脸。
陆家在京市,确实不能同周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