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就怪你那有本事的老爸沈致!”男人狰狞粗暴的声音就在耳边,手起刀落,手指尖锐的疼痛直蹿四肢百骸,疼得她差点晕过去,又如此清醒。
她看到自己的手指就这么被切下,鲜血染红了桌面......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沈舒娆腾的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眼前是满眼的红色,惊得她立即跳下了床,一脸惊恐。
喜被上大朵的富贵牡丹将她从恐怖的梦境中缓缓拉回现实。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
修长的手指,唯独左手无名指是空荡荡的。
才过去了半年,时间还太短,记忆犹新,令她尚且无法摆脱噩梦。
年冠昀睡得好好的,被突然惊醒,睁眼一看就见床边站着一个披头散发,一张惨白脸的女人,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待看清楚是自己刚娶的女人,顿时抬手揉了把心口,吐了口气
他转头看向女人,生气道:“你有毛病啊,大半夜不睡觉装神弄鬼。”
沈舒娆不说话,只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年冠昀随着她的视线看了眼她的手指,心中某个地方像是被拨弄了下。
到底是个女人,装得再无所谓,再淡然,睡梦中是无法装坚强的。
年冠昀撑着床垫坐了起来:“做噩梦了?”
沈舒娆立即右手盖住了左手,不让他看到她的手指。
年冠昀看着她的动作,难堪与痛苦都写在脸上,咬着嘴唇故作坚强。
那一刻,年冠昀做了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行为。
他过来搂着她的肩膀随意拍了拍,道:“你连真实都经历过,梦有什么可怕的。”
他这个人向来说不出什么好话,更不会安慰人,搂着她便躺下了。
“你就这样睡,别的不要想了。别以为我在可怜你,小爷我很累了,只想睡个安稳觉。”
男人打着哈欠说完话,眼皮一合就睡,心里却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喝了酒不太清醒。
沈舒娆却久久不能入睡。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搂着睡觉,也是在那件事后,第一次,有人在噩梦以后安慰她。
耳边是温热的呼吸,沈舒娆很快就别的感官转移了注意力。
这样的年冠昀,让她无法与那个混蛋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她也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悄悄的想挪身,身上的手臂一搂,带着鼻音的男声不满道:“别动,别影响我睡觉。”
沈舒娆没再敢动,脑袋轻轻的缩了缩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这个不太靠谱的男人,此时给了她一种特别的安全感,说不上感动,但起码让她没再想那个噩梦。
翌日清晨。
沈舒娆近天亮时才睡着,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舔她的脸,她微微睁开眼一看,一张毛茸茸的脸,冲着她甜腻腻的“喵”了一声。
是一只金渐层英短,柔软蓬松的毛金灿灿的,长了一双圆溜溜瓦蓝瓦蓝的眼。
沈舒娆被这漂亮的猫一下子吸引了,即刻清醒了过来。她将猫咪搂在怀里,撸了两把:“小东西,你怎么进来的?”
浴室的门打开,年冠昀走了过来,看到沈舒娆怀里的猫,一把捞了出来,沉着脸道:“你别碰,它不是你的。”
沈舒娆见他不悦的脸色,悻悻的收回手。她看了一眼那猫,道:“是梁小姐的猫?”
年冠昀没回答,抱着猫走了出去。
沈舒娆瞧着他出门,那猫像是孩子似的,爪子搭在他的肩膀,一双瓦蓝的眼在看她,有点耀武扬威的意思。
想不到年冠昀会对一只猫如此宠溺。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
年家老宅的人虽然住在一处,但前后院是相对独立的,罗新韵平常与儿子在后院,很少去前院。现在年冠昀新婚,一家子都要去前院一起吃早饭。
新婚夫妇给长辈行过礼,以老爷子年凤英为首,其余按照辈分依次坐下,长房罗新韵一家在左侧,二房年世诚一家在右侧,沈舒娆这个新媳妇挨着年冠昀,对面坐着的是年冠霆。
沈舒娆坐下时,看到面前的年冠霆微怔了下,身侧年冠昀鼻腔发出短促的一声嗤笑,嘲弄着什么。
在座的几个人,脸色都变了变,就怕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在老爷子面前说些什么难听的话。
沈舒娆也怕年冠昀找茬,看了眼桌上备着的早点,拿了碟子装了只虾饺,侧头问他:“你吃吗?”
年冠昀瞧了眼年冠霆,眼眸微微一动,转头对着沈舒娆笑得温柔:“吃啊,虾饺我喜欢。”
就在沈舒娆的碟子就要放下时,男人又添了一句:“如果老婆亲手喂我吃,我就更喜欢了。”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子落进来,他那双桃花眼晃得人眼前一花,沈舒娆微微愣神,这人怎么突然撒娇起来了?
肉麻的很,让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且这么多人在,他不觉得尴尬吗?
感觉到对面看过来的视线,沈舒娆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见到年冠霆冷漠的脸,她明白过来,年冠昀是要做戏。
她跟年冠霆的关系,在座的人都知道,他这么做,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不自在。
满座都是安静的,沈舒娆红着脸,浑身僵硬着,都不敢去看别人的脸色。
“老婆?”
年冠昀瞧着沈舒娆的尴尬,她不是大方得体,端庄贤淑的么?男人的眼里划过恶趣味,看了眼对面的年冠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