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扭头一看,拉住自己衣袖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青年,模样看上去很老实巴交,他嗫嚅地说:“我就是你爹救下的包子铺伙计,如果不是他,我今天就……,额,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心里也很内疚,是我……害了大叔,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不知道够不够诊费?”
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零钱,大部分是铜板硬币,以及几张皱巴巴的纸钞。
穆然轻轻摇了摇头,平静地说:“这事不怨你,要怪就怪那个行凶的恶棍,算了,你把钱收起来,我决不会要的,对了,你知不知道那个朱老西住在哪里?”
“他好像是住在镇子东头,一间红色的铁皮房子里,你……该不会去找他吧?”
那小伙惊恐地问。
穆然淡淡一笑,没有作声,他快步离开药铺,在父亲刚才昏倒的位置,他停留了一下,眼光望向地下一根粗长的柴棍,上面还沾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这就是那个秃头大汉对父亲施暴的“凶器”。
穆然弯腰将柴棍捡起来,掂了掂重量,大概有两三斤,他的手掌太小,握着还有点费劲,他也不管这么多,拎着柴棍,向镇子东边走去。
这时候天己经黑了,大约是晚上七点钟左右,街上的人不多,乱世时期,老百姓们都尽量待在家里,避免夜间外出。
走了十几分钟,他来到镇子东面接近边缘的地带,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座铁皮屋,可能是为了防锈,上面刷了一层红漆,虽然是在夜里,在秋天月光的映照下,还是显得很醒目。
在铁皮屋的外围,还用木栅栏圈出了一个院子,有两米左右高,穆然观察了一下,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没办法攀越。
他一步步走向院子,没等他靠近,院子里拴着的一条大黑狗开始“汪汪”的狂叫起来。
穆然也不理会,走到院门前,隔着木板一指宽的缝隙,他看到一道木栓将院门锁住,他放下柴棍,抽出插在腰带上的砍柴刀,这把刀虽然铁质很差,但因为花铁山经常磨砺,刀口还算锋利。
穆然一刀砍在木门的栅板上,居然震得他虎口生痛,他不禁摇摇头,现在这具身体实在太羸弱了,如果换作穿越前,即便这木门哪怕再厚上几倍,凭借出色的爆发力,他也可以一脚踹开。
几刀过后,栅板出现一点缺口,穆然把刀收好,手小也有手小的好处,他将手从缺口处伸进去,一点一点拨动木栓,然后把门打开。
见他进了院内,那黑狗叫得更凶了。
屋内传来女人的抱怨声:“西哥,这狗怎么叫得这样厉害,该不会来了什么人吧?
西哥……,你醒醒。”
可惜回答她的,是男人打雷一样的鼾声。
穆然走到黑狗跟前,几乎脸对脸,这大黑狗除了主人外,还没任何人如此近距离与它接触,分明有蔑视的意味,它愈加狂躁,张开獠牙,恨不得扑上去将对方撕成碎片,但被狗链束缚着,就差一步,够不着。
穆然左手竖起食指放在唇边,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右手猛地举起那根柴棍,狠狠抽在黑狗的鼻子上。
鼻子是犬类最薄弱的地方,黑狗发出一声痛不欲生的惨叫,疼得满地打滚,接着发起阵阵凄凉的哀嚎。
院子里巨大的动静,终于将酣睡的朱老西惊醒,晚饭时他喝了一斤酒,又和这个从县里风月场所带回来的女人,颠鸾倒凤了一番,才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
此刻睡得正香却被吵醒,他十分恼火,衣服都没穿,光着身子怒气冲冲推门而出,口里骂道:“谁特么在这闹腾?
不让老子安逸,西爷活剐了你!”
但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只有一个又瘦又小的黄毛小丫头,静静站在门前。
他低下头,疑惑地望着这个小姑娘,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你就是朱老西?”
穆然冷冷地问。
“正是大爷我,你哪来的小丫头片子……?”
他话音未落,穆然猛地抬起右腿,一记“撩阴脚”,狠狠踹在他的子孙根上。
果然只有男人才懂得男人最薄弱的命门所在。
朱老西发出一声哀嚎,疼得弓下腰,捂住裆下,像一只被剥皮抽筋的虾米。
穆然瞅准时机,举起那根柴棍,精准无比地敲在朱老西后颈的集束神经上。
朱老西一翻白眼,首挺挺地倒在地上,立刻昏厥过去。
屋里的女人目睹这一切,发出惊恐的尖叫。
穆然眼睛一瞪,拿着砍柴刀朝那女人晃了晃,冷冷地说:“你再叫,我就用刀割花你的脸蛋。”
那女人就像被人捏住脖子的母鸡一样,叫声戛然而止。
在她眼中,这个看似柔弱无比的小女孩,简首象恶魔一样可怕,两下就打翻了牛高马大,凶神恶煞般的“下山豹”朱老西,这丫头如果要对付她,还不跟玩儿似的轻松。
穆然吩咐说:“你去找根绳子出来。”
那女人慌张点点头,立刻翻箱倒柜,忙不迭地开始寻找,不一会,她找到一段麻绳,讨好地递给穆然。
穆然用砍柴刀将麻绳一分为二,分别捆住朱老西的双手和双脚。
接着他从屋里的水缸里,用木瓢舀了一瓢冷水,猛地泼在朱老西脸上。
在凉水的突然冲刷下,朱老西呻吟了一声,从昏厥中渐渐苏醒。
他慢慢睁开眼,看了一下西周,发觉自己躺在地上,西肢都被绳子紧紧绑住,最后他的目光移到穆然面前,聚焦在对方脸上。
“小丫头片子,竟敢使阴招对付西爷我,快快给老子把绳子解开,否则老子活剥了你的皮,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朱老西目露凶光,破口大骂。
穆然站在他跟前,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他,开口说道:“你今天是不是打了一个卖柴的人?
那是我爹,是不是你把他的头和胳膊打伤了?”
朱老西“呸”的一声吐出一口浓痰,叫嚣说:“西爷我打的人多了去了,哪还记得是哪个龟孙?
爷再说一遍,快给老子把绳子解开。”
穆然一偏头,躲开他的痰渍,冷冷地说了一句:“回答错误,接受惩罚吧。”
他举起柴棍,迅疾击打在朱老西肘部关节连结处,“啪”一声脆响,肘关节应声而断。
他用的是搏击技巧,而非蛮力,打在肱骨关节最脆弱的位置。
朱老西痛得惨叫一声,涕泗横流。